沈卿卿看向老王，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笑意：“王叔，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老王心中已经有数，但那毕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会承认，万一沈卿卿只是诈他而已。

“七小姐，奴才不太明白你说的是什么，难道是为了前两日奴才不小心打碎了花盆的事情？管家已经从奴才的月俸里扣除了，况且这么件小事情不值得让夫人亲自过问吧？”

老王不愧是老王，直到现在还面不改色，沈卿卿继续道：“听说你要离开沈府？我比较好奇的是做了这么多年怎么会说走就走？”

“七小姐，奴才年纪大了，这些年承蒙沈家的照顾，奴才平日里也没什么消遣，所以攒了一笔钱准备回乡养老。”

“据我所知，王叔的老家根本就没有人，你这个节骨眼上回去让谁给你养老？”

“谢谢七小姐关心，奴才虽说上了年纪，好在身子骨硬朗，可以自给自足。”

沈卿卿见他回答得顺理成章，便淡淡开口：“王叔是告老还乡，我还以为是畏罪潜逃呢？果真是在府中的老人了，说话做事都滴水不漏的，看来两位是抵死都不认罪了，开门放茴香。”

茴香几步跨了过来神色自若，“小姐。”

“把你看到的事情说出来。”

“是，启禀夫人，前些日子小姐就发现章姨娘和王叔有些不对劲，所以命奴婢私下查访，奴婢连着跟了几日才有结果，初七的子时王叔突然潜入了章姨娘的房间，一直待到第二日天快亮了才出来。”

“仔细说说，两人在里面干什么？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

茴香看了一眼章姨娘，她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个不停，她深知到了今天沈卿卿已经知道了一切，她没什么可狡辩的了。

“别说，别说了！”

茴香却是没有理会她的请求，继续开口道：“奴婢看到王叔进去后没多久就和姨娘抱在了一起，两人亲密得像是夫妻一般。”

“闭嘴！”

章窕窕双眼紧闭，眼睛有眼泪流出来，“我认，夫人，都是我的错，和老王没关系，是我耐不住后院的寂寞勾引他的，夫人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只求夫人能饶他一命。”

沈卿卿将这件事抖落出来，一时间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都惊讶不已，谁能想到平日里看着那么安分守己的女人竟然会做这种事？

偏偏她看向白絮絮，白絮絮却是一脸玩味，脸上没有一点被欺骗的愤怒，她的反应也太平淡了。

沈卿卿反问道：“娘亲难不成早就知道了？”

“这沈府上下哪里没有我的眼线，早在二十年前我就知道了。”白絮絮一脸淡定。

章窕窕则是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道：“夫人，你怎么会……”

白絮絮从椅子上起身，缓慢朝着章窕窕走来，她居高临下看着章窕窕，眼里犹如九天之上的神，没有半点温度。

“你是不是很奇怪既然我早就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为什么没有拆穿你？”

章窕窕仰望着白絮絮，她一直都知道白絮絮很聪明，她从来就没有看懂过白絮絮。

“是，你既然知道我对老爷不忠，为什么不拆穿我？而且这些年也没有苛待我们母女。”

白絮絮脸色冷淡，“还记得二十五年前，你曾经替我挡的那一刀吗？”

章窕窕这才想到那一年白絮絮在外遭遇伏击，敌军要杀了她报仇，让沈昱后悔莫及，当剑刺向白絮絮的时候是章窕窕主动上前挡了这一刀。

当时白絮絮反应很快，将她给拉了过来，所以刀只伤到了她的手臂，休养了半月便愈合得差不多了，那以后她成了白絮絮身边的侍女。

“我记得。”

“说实话当时那把刀刺过来我可以轻松闪过，谁知道你突然冒出来打乱了我的计划，虽然没什么用，你想要救我的心是真的，所以拉开你避开了致命伤，还将你调到我身前伺候。”

章窕窕回忆起往日脸上也多了些感慨，“是，我知道夫人是真心诚意对我好，夫人就因为这个原因才放了我一马……”

“自然，这世上最脏的便是人心，难得你真心护主，我也感激在心，所以当发现你和老王的事情以后我本想要将你许配给他，再给你们添购良田大宅，让你一世无忧。”

秋禾也在此刻补充道：“当日夫人离开沈府就是亲自去置办此事，可当她选好了地方，买了田地和宅子，给你准备好了一切回府，等来的却是背刺一刀。”

章窕窕得知了真相心情瞬间更加激动起来，她真的不知道白絮絮曾经为她做到了这个地步。

“夫人，我……”

“我的男人我心知肚明，但凡他有一点意识都不会碰你，既然是没有了意识又怎么可能行房？当时你将事情闹得那么大，几乎是人尽皆知，我若是顺着老爷的心思将你砍了便是一尸两命，要是揭穿你的真面目，必然也会让你颜面扫地。”

话说到这里章窕窕已经是泪流满面，“所以夫人才想出这个法子，认了我腹中的孩子？”

“我已经有了清风和清寒，清楚当娘亲的心思，你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你的女儿能有一个好前途，既然决定了要报答你，这种方式也是一样，你若安分守己，我可以给你们母女荣华富贵，要是犯事，我随时随地都能捏死你。”

章窕窕无地自容，跪在地上抱着白絮絮的腿乞求原谅，“夫人，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白絮絮一如既往的冷静，“你也不用太谢我，除了你曾救过我之外，那时候老夫人还在，与其被她整日念叨着纳妾之事，我顺势收了你是为了堵她的嘴，省得她每日都在我跟前念叨，外面的人也将我传成了悍妻，你只是我的一枚棋子，说到底是各取所需而已。”

沈昱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夫人，原来这就是你三番五次阻止我杀她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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