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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炮决之刑


陛下,尚方有大功,我本是不该多嘴的」

        「只是,这陈陶似乎是疯掉了,你要不还是去看看?」

        自从皇帝彰显尚方之威,已经过去了十余天,在这段时日里,群臣对尚方有了一个全新的印象,原来是不屑,如今却是逐渐变成了畏惧

        可能是火药的威力太大,反正这些大臣们再也不敢说什么尚方耗费财力之类的话了,连带着对陈陶都客气了不少,满脸堆笑

        过去皇帝说要掌控天地之伟力,群臣只会点点头,骂一句:桀

        毕竟从古至今,这么狂妄的似乎就只有一个拿自己类比太阳的夏桀,勉强能跟他媲美的还有一个商纣,到了周,就是再昏庸的君王,对自然天地还是存在着敬畏的,不敢说如此狂妄的话

        可刘长如今这么说,群臣却明白,这厮是来真的啊!

        难怪如此推崇尚方呢?当真是有鬼神之威啊!他们完全不明白,尚方到底是如何造出那样的东西,犹如雷电一般,发出那般声响,还能造成那样的破坏,这样的力量怎么看都不像是凡人所能拥有的

        很多参与过战事的老臣们都在想,若是当初打项羽的时候有这个东西,往项羽身上一丢,是不是战事就不会结束的如此缓慢???

        这东西甚至能改变如今战争的形式,带兵打仗的那些人对火药的兴趣是巨大的,总是忍不住的询问陈陶,奈何,很多东西,陈陶是不能明说的,因为威力巨大,故而这东西的保密级在尚方也是最高的,若是落在歹人手里,那后果不堪设想啊!刘长出行的时候,往他身边一丢,那大汉皇帝当即就要鸡犬升天了

        其余大臣们也是在思考着各项用途,尚方的地位急剧增加,连带着那些匠人们,在群臣的眼里也变成了一类高深莫测的人,不再是原先那种地位低下的庸碌之人,说起来很可笑,群臣看不起搞医学的,却很重视跳巫舞的,看不起做生意的,却很重视算卦的,看不起寻常的匠人,却很重视那些炼丹的方士

        或许只有那种拥有神秘莫测之能力的职业,才配得到他们的敬重吧

        而如今尚方的匠人,在这些人的眼里,大概也就是这样,毕竟尚方里的方士也确实不少

        尚方树立了自己的威严,而刘长也算是折服了群臣,起码,往后刘长再准备做一些无厘头的事情,群臣大概是要好好想想,陛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自己无法理解的目的,不敢再随意指责皇帝不务正业了,不然,到了这种展示环节,脸就会被打的有点疼

        这一天,王恬启匆匆来到了厚德殿里,神色苦涩的坐在刘长面前,说起了开头那一番话

        「嗯???」

        刘长狐疑的看着面前的王恬启,「你说什么?」

        「陛下有所不知啊……」

        「这些人大概是受了什么伤,前不久,有甲士跟我禀告,说近期尚方内爆炸声不断,我以为,他们只是试验,就不曾理会,可没有想到,来禀告的甲士越来越多,我便亲自前往观看,他们这都快疯了,我看到他们用火药炸泥土,炸房屋,炸石块,还有的炸铁具,甚至想要炸水,炸耕地的……」

        王恬启脸色苍白,他真怕这些人将整个尚方都给炸掉了

        刘长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自从尚方运用火药证明了自己之后,他们就开始疯狂的迷恋火药试验了,通过各种办法来增加这玩意的威力,还想要以此为动力,运用在包括农耕,交通等领域

        然后,爆炸就成为了尚方的艺术,那一群匠人每天都在研究着爆炸,甚至想通过爆炸所产生的力量来射出箭矢,这种想法已经具备了某些东西的雏形,刘长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做到了哪一步,反正这对守卫在尚方的甲士们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折磨,每天都要忍受那爆炸声,时刻都得提防着,看有没有人受伤,有没有发生火灾

        刘长倒是能理解王恬启的这种痛苦,毕竟去守卫尚方的甲士,就是从他这里征调的

        并且,若是尚方出了什么事,那最后还是要问他的责.

        王恬启一直都是在庙堂里低调做人,不太愿意参与庙堂的大小事务,每次都是充当着墙头草的角色,甚至这一次,要不是因为那些匠人乱搞,他都不愿意来找陛下的,他来找皇帝,目的也很清晰,就是给皇帝打个预防针,免得尚方真的出了什么事,罪过就让自己来承担

        「你不必担心,陈陶还是有分寸的,不过,要好好规定甲士的轮换时日,不能让他们太劳累了,否则出了什么事,还真的会来不及……」

        「唯!!!」

        「王公啊!你最近都很少来找朕,朝议时也不怎么说话,半年里也没有一封上书劝谏,难道你是认为朕乃桀纣之君,听不得劝谏,故而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吗?」

        王恬启脸色苍白,连忙摇着头,「并非如此啊!陛下,实在是因为圣天子圣明,你的治下大汉繁荣昌盛,完全没有任何可以劝谏的地方,故而臣想要劝谏也找不出理由啊!如今这治世,前所未有……」

        听着王恬启的吹嘘,刘长心里大喜,脸上挂满了笑容

        「哈哈哈,说的好

        禄!赏十金!!!」

        就在此刻,有甲士禀告:张相求见

        刘长急忙应允,张苍不慌不忙的走进了殿内,前些时日,张苍并不在长安,这次刚回到长安,就有不少大臣前来告状,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起天子最近的无道行为,听的张苍都有些头皮发麻,第一时间就来找皇帝陛下

        王恬启急忙起身,站在了一旁

        「哈哈哈哈,老师来了!」

        刘长大喜,急忙上前迎接,随即拉着张苍坐了下来

        张苍坐下来,长叹了一声

        「陛下,听闻你用火药吓唬群臣来取乐,这是真的吗?」

        「啊!不曾吓唬,只是让群臣看了看火药的威力而已,老师可不要听张释之胡说8道啊!」

        「哦,原来陛下吓唬的是张释之啊!」

        张苍点点头,又问道:「我还听闻陛下以官吏为犬,带着他们狩猎,让他们在前头为你追赶猎物,射不中猎物反而射杀了官吏,这是真的吗???」

        刘长清了清嗓子,认真的说道:「老师,那几个官吏是长陵的,朕返程的时候,前往长陵,这几个家伙居然将城内的难民都赶了出去,派遣骑士暴力驱逐他们,逼死了不少可怜的难民,被发现之后,他们说是怕让朕看到,此景不合盛世,朕看到他们如此忠心,便赏赐他们陪同朕去狩猎,至于射杀他们,那是因为朕射术不佳,没射中而已……」

        张苍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道:「那我听闻陛下用火药炸了朝阳侯的一处府邸,这又是为何?」

        「哦!朕是炸自家的驰道来着,没想到,这厮的府邸修建的离朕的驰道太近了,误炸而已」

        「那你把朝阳侯剥了衣裳牵着马拖回长安又是因为什么呢?」

        「这厮怕热,特意在寒冬的时候安排自己的个户隶臣们偷偷在驰道边修建府,砍驰道的树来做材料,朕就是让他清爽一下而已……」

        张苍只是离开了十余天,而刘长在这段时日里做出的「恶行」,几乎已经有数百条了

        张苍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陛下啊!臣知道尚方重要,可你不该直接拿火药丢群臣,如此吓唬他们啊!有几个老臣都差点被你吓得当场逝世……」

        「还有那长陵的官吏,他们逼杀百姓,该由廷尉来处死,你何以如此羞辱他们,还亲自射杀呢?」

        「朝阳侯更是如此,他的府邸修建在了不该建的地方,又偷用驰道之物,张释之可以惩戒他,你何必拿着火药炸他的府邸呢?况且朝阳齐侯当初也是跟随高皇帝立下赫赫战功的人,你如此羞辱他的子嗣,实在不妥」

        「那老东西要是还活着,我就连他一块儿扒光了,这厮生下来的那个儿子,恶迹斑斑,不只是抢占驰道这么简单,贪婪无耻,实乃一大害,朕的长安附近,皆是这般奸贼,朕何以不怒?!」

        「若只是处死,其余官吏反而不会害怕,只有这般羞辱后杀死,才能迅速让众人得知,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第2次!」

        「朕最近在想一个新的惩罚,就是先把罪犯给绑起来,用火药给他炸喽!!!」

        张苍再次摇着头,「昔殷纣作炮烙,百姓惧之,今陛下作炮决,百官惊恐,陛下何效商纣之行也?」

        「好了,老师,朕只是说说而已,咱就不要理会这些事情了,你先说说地方的情况吧!」

        刘长强势的扭转了话题,张苍也无奈,只好说起了自己的考察结果,「3河之地,日后定然会成为大汉最重要的产粮地,臣这次亲自前往考察,发现了两个比较大的问题,一个是河水,这个目前没有办法解决,而另外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这屯粮的问题,3河多大族,这些人都喜欢往自家粮仓里屯粮,粮价越来越高,庙堂压了几次都压不下去……」

        「故而出现了粮食产量足够而有人饿着肚子的情况」

        「这也不算什么问题啊!交给刘敬来操办不就好了?」

        「陛下,也不能一味的强迁,3河要富裕,大族也是不能缺少的,这些人手里有商船,平常会往那些缺少粮食的地方运输贩卖,虽说牟利,可也能起到一些作用,他们还开了不少肆,振兴经济,在庙堂的鼓舞下设立工坊,雇佣余丁来做事……」

        「无碍,赏他们去修安陵,他们的船只啊!船坊啊交给官吏们帮他们照看不就好了?」

        「不可,庙堂如今的官吏已经非常多了,每年的支出都在不断的增加,我正在想办法改变官制,削减那些无用的官职,或加以合并兼任,庙堂官吏所负责的终究不会太多,也得让地方自行的发展,光是庙堂来做,成效就不会那么大……」/d#e&Y!s)z-r

        「那老师可得想出好的办法来了」

        刘长咧嘴笑了起来

        张苍又说道:「今年的秋收也不远了,如今开始就要做好准备,正好,如今有这个火药相助,臣争取早些推广完毕,大量的铁,对了,陛下,既然尚方能炸开铁矿,不知是否能在冶炼方面也进行一些改进呢?」

        「北国还好,南国还有不少地区是很缺少这类农具的,若是冶炼技术再好一些……」

        「没问题,朕会跟尚方府商谈一下的」

        两人商谈了起来,张苍看起来还是有些担心今年的收成,刘长却不太在意,张苍也是再次劝谏刘长,让他不要再做出有伤自己名声的事情后,这才离开了厚德殿,王恬启目送张苍离去,也起身告别

        「王公啊!你最好还是准备一些甲胄」

        「为何啊!??」

        「这不秋收快到了吗,有人期待着秋收,是想要建立盛世,有人则是等着看张相失败呢?到时候,这些甲胄就能派上大用处……」

        「唯唯!!!」

        「拜见大王」

        冯敬板着脸,朝着刘启行了个礼,就算是见过了

        而刘启却不敢对冯敬无礼,急忙起身,笑呵呵的回礼,看着冯敬身边那两位穿着朴素,模样平平的两人,好奇的问道:「寡人多次听到行人军的威名,莫非这就是行人军?」$Ed:o(G“\

        这次冯敬按着刘长的诏令来到西域,他并非是孤身前来的,就在他进入西庭国的时候,身边带着数百人,同时,西庭国内也涌进了一大批人,做什么的都有,这样的规模在其他地方不好被发现,在西庭国就有些太瞩目了,毕竟他们的人口就这么一点,哪怕是多了条狗都能轻易被发现

        行人军是多功能的,对外是官吏,负责出使,实际上,他们跟绣衣差不多,主要就是绣衣对内,而他们对外(W*u+qB$

        故而,刘启也没有过多的关注那些人

        在冯敬到来的时候,刘启心里也知道,西庭国的机会来了

        冯敬没有回答,只是坐在了刘启的左手边,而刘启的大臣们则是坐在了右手边

        冯敬认真的说道:「我这次来,主要就是负责派人前往身毒,进行调查,绘图,并且与他们的诸王取得联系

        西庭国距离身毒最近,往后,我便在这里办事,这是陛下的诏令,希望大王不会为难臣」

        冯敬说的不太客气,刘启却只是笑着,「这是自然,仲父所吩咐的事情,寡人怎么能为难呢?你放心吧!你往后在西庭国可以任意前往任何地方,召见任何大臣,这是寡人的佩剑,请你拿着,若是有人敢不配合,你可以直接处决!」

        刘启这样的态度,让冯敬也不由得改变了自己的语气

        「多谢大王」

        「臣前来的时候,陛下曾吩咐,可以让西庭国参与这件事,往后若是通商,都由西庭国先发,并且希望能在这里驻扎戍边大军……」

        刘启眼前一亮,「好啊!好,如此最好!」

        「臣本该亲自出使,奈何,臣还得负责诸多外派的行人军,会有诸多不便,因此,希望大王能借我3个人来用」

        「你说」

        「希望你的国相纪通,能作为大汉天使率领其余之众前往身毒」

        刘启看向了国相,纪通点了点头,领命了

        「另外,希望你的太尉夏侯灶,能率领一支骑士,往返的运送书信消息,行人军会将消息给与驻扎在西域外的北军,夏侯灶将军负责传回西庭国便好」

        「哈哈哈,好!我答应了!」

        夏侯灶率先开口说道

        「然后就是你的御史郅都,希望他能辅佐我来操办大事」

        刘启很是大方的借出了自家的3公,若是大汉能跟身毒建立稳定的贸易关系,那夹在两方中间的西庭国,在将来就会得到想象不到的好处,很可能会成为西域最富裕强盛的国家,甚至在漫长的时日后,还拥有与中原诸侯国相媲美的能力

        就在冯敬得意的给刘启说着这次开身毒的国策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喧哗声,众人惊疑不定的看向了门口,夏侯灶更是愤怒的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哪个犬入的……」

        「阿父???」

        走进来的正是夏侯婴,夏侯婴瞪了一眼夏侯灶,没有说话,毕恭毕敬的站在了一旁

        而在他身后走进来的人,却是韩信

        冯敬一个哆嗦,急忙站起身来,低下了头

        韩信冷漠的看了看众人

        「冯敬,许久不见,你胆子也壮了,居然不先来拜见我」

        冯敬顿时就慌了

        「并非如此,臣只是……」

        「我问你,火药呢?带来了吗???」

        「啊!!!什么火药?!」

        韩信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大,太尉,陛下并没有让我带火药来,我只是来负责出使身毒的,将军,要不我现在就写信给陛下???你需要的是什么呢?」

        夏侯灶有些狐疑的站在阿父身边,询问道:「阿父啊!冯敬怎么如此害怕太尉?」

        夏侯婴抿了抿嘴,「冯敬当初是魏王的将军,后来战败被俘,从此成为了汉臣……」

        「打败他的?」

        「没错,当初俘虏了他的就是太尉」

        「难怪呢?他被打的很惨吧!」

        夏侯婴的眼角抽了抽

        「安邑之战啊,确实被打的很惨……」

        PS:最近找资料的时候发现,汉朝的大多降将,都是特么韩信一个人抓的,而且看他打的那些战役,根本就不讲道理,输都不知道怎么输的,简直就是冷兵器时代里天花板中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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