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擂台决斗
“为何道此?”
“你我成婚以来,我甚少归家,今番竟还要远赴边关,让你独守府邸,遂惭愧不已。”
“既心中有愧,那就安然回来,与我相守便是。”
“你放心,我定会。”
寒夜之下,两人静守相伴,疏影浅印于地。次日,北风呼啸,皇城郊外,展旗飘扬,侍卫把守于四方,众大臣高坐城楼之上,其下擂台高筑,放眼望去,有开长道数百米,且道途左右均有设靶,以供骑射之用,其尽头筑有高台,约摸十米,高台顶上插有一燕字旗,眼下,卢晔、班雎,慕容昌胤三人立于长道一侧,尚子上前宣告赛比规则,且言午时之前,三人可至马棚选马,选罢后再至此地,待午时三刻,三人携弓箭一同于长道出发,一路发箭至尽头再徒手登台,先至台顶抢到展旗安然落地且射中靶心最多者获胜,赛途其间,可出剑相博,但皆须点到为止,不可伤人。宣罢,尚子见午时将至,方带三人前去挑选马匹,因公平起见,马棚中的战马年岁相同,常年于郊野统一训练,遂能力相当,跑速毫无快慢之分,三人穿梭其间,各挑一匹后方又至赛场等候。高台之上,达官贵人皆坐于此,他们无心饮茶,只聚目于城楼下的擂台,一面忧心着边关战事,一面议论着今日这帅旗将落入谁手,众人之前,高越并班念烈对案而坐,闻着周遭大臣的言议之声,他们神色如常,良久,高越淡声道:
“夫子觉得此番谁将胜出?”
班念烈沉思片刻,道:“三人皆有麒麟之才,且实力相当,委实难以评判,不过就脾性经历而言,此三人却各不相同,卢晔乃丞相之子,性情稳重端方,自幼便对家国之论耳濡目染,加之近年周游列国定是增长了不少见识,想必指挥万军不在话下;班雎自幼于府中训养,能武能武,性情刚直,胆识过人,最是冲锋陷阵的不二人选;慕容昌胤自幼散养在外,性情桀骜,顽皮张狂,虽是近年于朝野中收敛了些许,但骨子里却仍是不训之气·······”
“夫子可是对慕容昌胤不大看好?”高越问道。
“非也。”班念烈否到,“慕容昌胤之能实则远在班雎、卢晔之上,班雎我极了解,他虽文物双全,奈何太过循规蹈矩不知变通,若是领军而无旁人佐助恐难成事;卢晔得丞相真传,又周游各国,嘴上功夫那是极为了得,可此人自视清高,目下无尘,若是领军,恐定当万事亲力亲为,从而弃用底下的将士;而那慕容昌胤与二人相反,他散养在外,品行不爱拘束,时常行些离经叛道之事,让人难以捉摸,且未经军队统一训练之人,心中鬼点子极多,最是能于绝处逢生,能够化险为夷,先前老夫便听闻此子性格顽劣,桀骜难训,可自入宫以来,又见他行事颇有分寸,纵然不爱朝堂之事,也耐心应之,便觉此子是个可成事之人。”
听罢班念烈所析,高越未有多言,只将眸光落于那城墙下正在训马的慕容昌胤身上。
至午时三刻,三人牵马立于长道,高台之上,众人正襟而坐,皆聚目于下,少顷,尚子挥旗令下,霎间,人骑便奔于长道,马蹄声声作响,卢晔策马飞驰,班雎紧随其后,两人旗鼓相当,难分伯仲,待至中途方拉弓发箭,射向箭靶,刹那,箭鸣嗖嗖,响彻郊野,众人屏息而望,却又见定立了片刻的慕容昌胤这才飞身上马,疾驰上道,他瞧着前方先于自个儿的那两人,神色冷峻,极致追赶至中途,方取四箭装于弦上,飞身跃起的同时力拉满弓,瞬时,四箭其发,齐齐射中靶心,而后他稳落马上,继续前行。此骑射之术尤为新奇,用于战场着实省时省力,台上传来唏嘘惊叹之声,众臣不禁皆叹慕容昌胤箭术高超,又瞧他以此法连发了数箭便驶出长道,至擂台之下,方弃马徒手攀越,卢晔并班雎紧随其后,仅攀了数米,那卢晔瞧了瞧先于自个儿的慕容昌胤,又瞧了瞧身侧甩不开的卢晔,心中不服,暗暗发力,双脚一蹬,正欲飞跃上台,不想却被班雎拽住了脚,只见他猛然下落,双手连忙紧攀住台架,且上瞧着班雎,低咒道:
“咱们齐头并进,你老给我使绊子作甚?真正的对手在那儿呢。”
他们瞧着奔行于前的慕容昌胤,见他快攀至高台,班雎飞身上前,许是闻见身后跃过,慕容昌胤亦发力猛然一跃,两人便稳稳的落于高台之上。
“赛前你故意以马未驯服之故比我们略迟些,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们呢。”班雎瞧着眼前之人道。
“是又如何?”慕容昌胤应道。
“不如何,只是我们既同到了这里,那便要切磋打过一场才是。”班雎道。
“废话少说,动手罢。”
言罢,慕容昌胤拔剑向前,班雎亦出剑接招,两人于台上对打,台下的卢晔见之,不想在台上与他们纠缠,方双脚猛蹬,直往展旗所在之处飞身而去,正在台上过招的慕容昌胤并班雎见之,便一齐跃起,将他一把拽了下来,那卢晔于台上转了几转,站稳后只瞧着两人道:“方才还打的不可开交,这会儿怎么齐心协力对付我一个了?”
“眼下咱们既非朋友,又非敌人,但为了大燕,须得分出个胜负。”班雎道。
“少废话,人既到齐了,那拔剑一起打过便是。”慕容昌胤道。
话音刚落,三人持剑而舞,台上众臣皆凝神屏息,探头而望,奈何他们剑法相同,实力相同,难分伯仲,约摸过了一个时辰战况仍是僵持不下,此时,众臣皆因忧心几人的体况而面露忧色。擂台之上,慕容昌胤深感自个儿三人是谁也不服谁,谁也降服不了谁,又闻另外两人已是气喘吁吁,方想尽快结束战斗,便长剑一挥,闪身退至一侧,收剑瞧着眼前僵持着的两人,而后仰首望着上头随风而扬得展旗,双手握拳奋力往上一跃,却再将要触到展旗的那一刻却被人拿住了脚,顿时之感下身沉重被另外两人硬生生给甩了下来,继而只瞧那两人立于台柱之上继续较量。被甩下擂台的慕容昌胤倾身向下倒去,众臣见之,皆倒吸了一口气,奈何却瞧他在将要落地的那一刻以脚反勾住了台木,且以此为依托双脚发力从后方翻身上台,径直越过那仍在缠斗着的两人,直奔展旗而去,顷刻间,慕容昌胤持展旗飞身而下,于台上冲着那两人喊道:
“都别费劲了,展旗在我手上。”
班雎并卢晔闻声而望,瞧着台下那神色挑衅之人,一人道:“可笑,咱们鹬蚌相争,倒叫他渔翁得了利。”
“拿展旗落地者才为胜,他还未落地,咱们再抢过来便是。”另一人道。
言罢,卢晔持剑飞身而下,直奔慕容昌胤手中的展旗而去。见他来,慕容昌胤闪身避开,本无心与他纠缠,奈何那卢晔却回手再抢,慕容昌胤无法,只得使出全力,赤手空拳将其击退三步而后奋力纵身一跃,待卢晔回过神就见他已携展旗稳落在地。
见慕容昌胤最终获胜,台上一片哗然,众臣神情不一,其间,有欢呼雀跃者,有悄然暗松口气者,有愤懑不甘者,有怅然若失者,而同在擂台上的另外两人瞧慕容昌胤胜了自个儿,一个神情宽慰,另一个则似心有不甘。
那夜,外头细雪纷纷,高越于宫内枫露台上设了酒宴,一为款待今日而来的王公贵族,二为庆贺慕容昌胤夺得帅旗,因此之机,已冷清了多日的大燕王宫终再现歌舞升平之象,席间,高越正坐于上,慕容昌胤端坐于侧,许因今日擂台获胜之故,那些素日清高傲慢的王公大臣对他格外热情,席间频频敬酒打趣儿,慕容昌胤应付不来此等场面,亦不愿出以言语附和,只得将他们敬来的酒一一饮罢,三巡之后,他已现微醺之状,此时,只见卢丞相行上前,递酒寒暄了几句,道:
“慕容侍卫剑法精湛,骑射之术更是了得,如此新奇诡谲的射法老臣还当头一次见,不知慕容护卫师承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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