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黄泉第二次进入这间客厅，上次来的时候，还是自己误闯这栋小楼。

当时颜如玉也是在这张桌子上给他查监控，而黄泉则很识趣地保持了距离，没有和颜如玉坐到一块。谁想到这一次来拜访，两人就已经肩膀靠肩膀、脑袋对脑袋地凑到一块了。

但两人却完全没有感到有任何不当接触的感觉，仿佛十分熟悉一样……准确来说，在经过刚才那一番对话之后，两人就已经心照不宣一般默认了彼此间的关系足够亲近，至少比常规意义的朋友要更加亲近些。

更何况，两人又不觉得彼此之间有什么逾越的心思，都是光明磊落的相处，有啥忌讳的……

至少目前都是这么想的。

颜如玉眼睛从摆在中间的书页上一扫而过，就已经知道了黄泉目前的进度，连多思考一下都不用，当即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在数据库并不充分的环境下，智能回答的检索算法……”

她提出的问题十分刁钻，乍一看和书上的内容根本就不贴合，但实际上也的确没有超纲，而是更加接近实用化，也更加考验人对于基础知识的理解与思考，如果黄泉能答上来，那就证明他是真正读懂了前面看的书，还融入了自己的理解，而不是死记硬背。

“学姐果然还是老辣，专门挑难度高的问。”

黄泉自信一笑，当即作出回答：“这个算法的核心在于……”

他滔滔不绝地回答着颜如玉的问题，途中没有任何卡壳，以至于颜如玉越听越是双眼放光，其实颜如玉自己清楚自己给出的问题难度，甚至她都没有指望黄泉能答出满分答案来，只要黄泉能说个六七成，就可以算他过关了。

她之前只是有些不满黄泉的学习态度太过松散而已，并非不信黄泉的能力，现在出这么一道题目也只是为了敲打敲打黄泉，让他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谁知道这厮滔滔不绝地说了近十分钟，还真的把所有要点全都详细解答完了，而且在理解上也丝毫不差，绝对不是照本宣科就能想出来的理解，可见这小子这一个白天的时间的确是非常用功地在学习！

“就是这么个情况，学姐还满意吗？”

黄泉解答完毕后，颜如玉脸上的笑容很是玩味：“才回答这么一题，你就得意上了？离我满意还远着呢！下一题！”

本来只是想敲打一下他的，现在看到他的领悟如此之快，颜如玉也不由得见猎心喜，当即决定追加问题。两人一问一答极其流畅，而且随着问答到后面，颜如玉所提出的问题已经不再是纯粹的提问，而是更加接近现场教学，把黄泉还没有彻底理解的知识以问题的形式讲解给他听。

直到窗户外的霞光忽然一暗，两人才猛然发现这场问答把太阳下山前的最后一点时间给磨过去了，黄泉撇了一眼窗户，看着颜如玉笑道：“学姐，还要继续问吗？”

“不问了，从中途开始就已经变成给你上课了！”

颜如玉放下手中的笔，惊艳妖娆的玉容上尽是满意的笑容：“还真是小看你了哦学弟，没想到你真的在一个白天的时间里就学到这种程度，我都有点怀疑白天你是不是故意说假话骗我了，这哪像一本书都没看啊！”

“真没骗你，要不我怎么死心塌地留在学姐这里看书？还不是因为险些辜负了学姐的好意，所以才心虚嘛。”

黄泉失笑作答，反而惹得颜如玉嗔怒一般用书本拍了拍他的头：“好胆，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今天这回事，你就不会用心读书了是吗？”

黄泉顿时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太忙，太忙……下次一定认真读完再去忙别的。”

颜如玉一听，举起书本又拍了一下，反正也拍不疼，黄泉也由她。

只不过，拍了这么几下后，氛围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暧昧了起来，尤其是问答已经完成后，两人忽然陷入了无话可说的情况，这突如其来的沉默使得氛围更加古怪了。

也正是这时候，颜如玉才突然会想起，黄泉可是有女朋友的人，自己这番互动未免有些过界了。倒不如说，今天和黄泉独处一室这么久，本身就已经有点过火了，更别提自己中途还睡了这么久……怎么就这么没戒心了呢？

想到这里，她把身子往回缩了缩，原本抵在一块的双肩也拉开了些许距离，接着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问道：“话说，你今天出来这么久，女朋友不会介意吗？要不要先回去？”

她这反应黄泉就当没看到，轻笑着说道：“那倒不会，我出门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是来学姐这里的，她们并不会在意这一点。”

然而，颜如玉其实并没有听到黄泉这个回答……她此时正羞着呢！问出刚才那个问题也只是单纯想把这沉默中带着点暧昧的氛围给打破，同时转移一下自己的思绪。事实上她刚一问完，就已经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往吧台的方向走了。

所以，这也就让她漏听了半句，尤其是漏听了最关键的那个“们”字。

“是吗？那你女朋友挺大度的，我听说有不少情侣都不准自己的另一半去接触任何异性……”

她快步走到吧台处想要倒一杯咖啡来镇一下这尴尬的思绪，结果看到那个空壶才想起来白天黄泉一口气把她的咖啡全喝光了，只好现场再煮。

黄泉则是转身看着颜如玉开始煮咖啡的背影，不由笑道：“我也知道有这种人，不过至少我的女朋友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甚至通情达理的过火。

颜如玉眼神古怪地回头看了他一眼，道：“那你运气不错，换做是我估计也不会这么大度。”

黄泉的眼神更加古怪：“估计……这东西还用得着估计的吗？是什么想法自己不是应该最清楚？”

颜如玉白了他一眼：“我又没有过男朋友，没发生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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