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南鸳说的这样笃定，魏聿谨便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南鸳：“那你还管我了......”

  会顶嘴了，挺好，魏聿谨抬手揉了把南鸳的脑袋：“你不该我管？小孩子家，总问大人的事干什么。”

  他又不是小年轻，要因为打架而邀功。

  对魏聿谨来说，告诉南鸳以后顾审言不会再欺负她，就足够了。

  南鸳：......小孩子？

  她在客厅转悠了两圈，还是决定问清楚。

  魏聿谨不在书房，南鸳就找去卧室，然后听到浴室有水声，这人，才刚上药就洗澡？

  南鸳就又悄无声息的走开了。

  浴室水汽弥漫但并没有蒸腾的热气，开的是冷水。

  魏聿谨解决了一下私人问题，冷眼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男人，心头自问：你这是怎么了？

  只是因为南鸳浅淡的呼吸扑到脖颈，就竟然难以自制。

  因而生出许多不可说的念头。

  是因为夏天燥热，还是昨天乖乖埋首在他胸口的人，太脆弱太需要保护。

  或者，他到了一个需要真正的女朋友的年纪？

  魏聿谨没有思考太久，他脑海中有关南鸳的画面，总会不受控制的出现。

  很多很多。

  同一屋檐下，很多讯息不经意就收入眼中，然后涨潮一样淹没理智。

  画面尤其多的，是每天早上南鸳脑袋都会抵在他手臂上。

  睡裙盖不住肩膀，她还总弯成个虾米，这时候，胸口会堆起一点欲言又止的，旖旎的弧度......

  魏聿谨重新返回浴室。

  虽然魏聿谨总说南鸳是个小孩，小姑娘，但他实实在在的知道，南鸳是个大姑娘，成年的，相当漂亮的，很吸引人的姑娘。

  不止外貌，还有日常的品行和担当，他都看在眼里。

  但他以对待孩子的态度对待她，除了怜惜，潜意识其实也是以此为提醒和界限，约束自己。

  只是七情六欲于人是天生罗网，又有谁能真正心无旁骛看透红尘。

  .

  有些事，魏聿谨要是不想说，没有人能让他开口。

  关于魏聿谨打架的事，南鸳也就没再问。

  她精神其实还是不大好，过量饮酒的后遗症，昏昏沉沉了一天，晚饭后还打了个盹，才算恢复过来。

  结果就是晚上精神头过于好了。

  按时关灯后，南鸳睡不着，终于开始系统的想昨天的事，想顾审言装醉钓鱼一样跟她说的话。

  她一向不爱琢磨太深，年少殚精竭虑，长大了，很厌倦这种感觉。

  但精神头足的时候，倒也能想想。

  比如当时顾审言问她，有没有和苏玥电话或者视频......

  顾审言看着不靠谱，脾气还坏。

  但相处几次看，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所以他这次找茬，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一件她不知道，但绝对会让顾审言感觉被冒犯的事?

  还和苏玥有关？

  南鸳茅塞顿开，一下子坐起来。

  不是，顾审言他有病吧，有什么话不能直接问，又是酒局又是威胁的......

  对了，他看上去喜欢苏玥？

  如果魏聿谨昨天来的再晚一点，她都要问出口了。

  魏聿谨都快睡着了，被南鸳“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操作吓一跳：“怎么了？”

  这一个也是有话不说的人，南鸳因此生出一点点怨气。

  她重新躺好，犹自不平，咕噜一个翻身。

  这一下，连带被子把自己卷成了个卷，完全背对着魏聿谨，冷酷且简洁的道：“没什么。”

  被子被卷走，身上只有一个被角的魏聿谨，听着这明显很有什么的声音，不由生出些无措。

  他没有养小姑娘的经验，这样，该怎么处理？

  魏聿谨问：“做噩梦了？”

  南鸳继续冷酷：“没有，小孩子的事，大人不要问！”

  被白天的回旋镖扎回来的魏聿谨：“......”

  心说还挺记仇。

  他轻轻拍了拍南鸳的肩膀：“好了，转过来睡，一会儿要不舒服了。”

  就南鸳脖颈的问题，两个人后来又聊了几句。

  魏聿谨就知道，南鸳压根不能左侧卧睡，不单脖颈不舒服，心跳声也吵的厉害，压根睡不着。

  南鸳懒得动。

  魏聿谨伸手把她一点点扳回来，扳平就不再动她，又调整了下被子，问道：“到底怎么了？”

  他这样平稳宽容，南鸳就生出不好意思来。

  南鸳歪脑袋望着魏聿谨的方向，其实什么也看不到，但她还是转身面对他，往前凑了凑：“我......我不想说。”

  有关苏玥的事，是魏聿谨的禁忌。

  更不要说顾审言似乎也喜欢苏玥，而顾审言还是魏聿谨的兄弟。

  所以还是不提了吧。

  但南鸳也不想和魏聿谨撒谎，有些事，她要自己去验证。

  魏聿谨就说：“那就不说。”

  南鸳：“真的啊，你不生气吧？”

  魏聿谨：“每个人都有秘密，你只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我就不问。”

  南鸳忍不住道：“你真好。”

  魏聿谨：“你也很好。”

  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完，都不由沉默，脑海里往回拉聊天的话，不约而同的想，好像有些幼稚。

  魏聿谨原本一直平躺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两人面对面。

  他哄她：“快睡吧，明天不是要回剧组？”

  南鸳嗯了声，过了会儿又叮嘱：“你别打架，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听过吧，能用钱解决的，不要用暴力，反正你最不缺钱了，但身体只有一个......”

  她不太会说这种话，自觉有点啰嗦，就停住了。

  但还好魏聿谨没有觉得她啰嗦，反而好像还笑了一声，回答她说：“知道了，不打架。”

  后来南鸳就睡着了。

  这天早上，魏聿谨照例醒的早，随即僵住。

  和以往不同，南鸳的额头并没有抵在他手臂上，而是埋在他颈窝，两人几乎呼吸相闻。

  而他的手搭在南鸳的肩膀上，是半环抱的姿势。

  魏聿谨心跳停滞了一瞬，心道难道睡相不老实这种事，居然是会传染的？

  南鸳对此一无所知。

  她起床后魏聿谨不在，刘妈说魏聿谨去上班了，但昨天也是上班日，魏聿谨在家。

  南鸳对魏聿谨的工作不了解，不过老板么，肯定会自由一点。

  她吃了个早午饭，也回剧组了。

  等到有天晚上彻底闲下来，南鸳给顾审言打了电话。

  顾审言的联系方式，她问的方露。

  当初顾审言将方露拉黑，方露不敢再联系人，但联系方式保存着。

  南鸳打过去，开口便是：“我是南鸳。”

  嘴角带着伤，顾审言一张嘴就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强忍着没让南鸳听到，问她：“有事？”

  他算是见识他哥护犊子的样子了。

  咳了一声后，平淡补充道：“答应的事我会做到，你那剧，已经在走流程了。”

  这件事南鸳知道，李导告诉她了。

  她问：“你之前，想让我答应什么条件？”

  顾审言：“没什么。”

  南鸳开门见山：“你为难我，是以为我联系......或者说是我骚扰过苏玥，是吗？”

  顾审言声音骤然冷了：“你见好就收。”

  对方没否认，南鸳彻底确定猜想，肯定的道：“我没有见过苏玥，也没有和她联系过，不论以任何方式。”

  顾审言小幅度的冷嗤一声：“南小姐，要我提醒你......不，你先保证，不会告诉谨哥。”

  他最近半个月都不好出现在人前，可不想一个月都出不了门。

  南鸳：“我答应你。”

  顾审言：“那我请问你，年前腊月二十九，晚上七点钟左右，你当时，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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