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话的时候，斯内普教授突然理解了，他曾经在麻瓜的一本心理学书籍上看到的一句话。

那就是在一个人极端无语的时候，人们往往不会表现出愤怒或者大吼大叫的行为。

往往只会沉默在原地，像是发呆一样盯着说出这种话语的人。

他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看着眼前笑容满面眉飞色舞的少年，彻底的沉默说不出一句话。

他有点无法想象，对方是在怎样的一种状态当中，可以如此轻而易举地说出这个名字。

要知道邓布利多名义上还是，这个孩子的监护人兼养父，对方能够在英国魔法界，轻易地取得如此多的成就。

90%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身份，这个头衔让他轻而易举获得众多普通巫师的信任。

成为他日后生育起飞的关键，也让他在与那些所谓高贵的纯血巫师谈判的时候。

可以占据天然的优势地位，但是现在，对方却想将其作为最后的替罪羊。

在榨干净对方所有价值之后，连同那位老者唯一剩下的东西“名誉”，也要被一并的拿走。

想到这里，斯内普教授也不免，对自己心中第二讨厌的老头心生怜悯。

反观另外一边的卡尔，则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对面的男人，欣赏着对方的沉默，和脸上那一丝无法掩盖的不可置信。

不过相比自己那个野爹，斯内普教授的表现其实要更好一些，对方没有表现得过度惊讶。

可能是因为对方应该曾经想到过这个答案，只是过于惊悚，而将其选择放弃。

所以当自己揭示正确答案的时候，对方才会因为惊讶而显得有些沉默。

“不用感到惊讶教授，通过你的表现，我可以断定，你应该曾经想到过这个名字。”

“只是最终选择了放弃，有时候现实就是这样，正确的答案近在咫尺。”

“却总是与之失之交臂，没有必要遗憾。”

卡尔有一些得了便宜还卖乖，表情上全是得意之情。

而闻听此言的斯内普教授，却只是尴尬地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说得没错，之前我通过缜密的思考，以及分析你最近一段时间的种种迹象。”

“得出过这个结论，但这个结果实在是过于惊悚，我认为你起码、不应该、或者......”

斯内普教授连用三个转折词，却还没有把这句话说完。

卡尔见此情况，直接笑嘻嘻地替对方开口说道。

“我起码、不应该、或者没有这样丧心病狂，对于一个生命所剩无几的耄耋老人。”

“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将对方守护了一生的名誉，像用过的厕纸一样随意地丢在地上。”

“甚至为了防止有人将其从地上捡起来，还在上面踩了一脚，你想这样说对吗教授？”

斯内普教授沉默点头，算是表达了认可，可很快他又摇了摇头。

“对于你会做出这种事情，我其实是已经有一些心理准备的，但只是我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我以为你会等待一段时间，最起码等到你毕业之后，可没有想到仅仅过去了一年多一点。”

“你就作出了这个决定，虽然这样说可能显得有些庸俗，但是我还是想要问一下，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如何说服自己的内心，起码从我个人的角度出发，我是做不出这种决定的。”

哪怕心中早有准备，可是当真的被人当面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

卡尔也不免有一些犹豫，他从自己的戒指当中拿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

没有询问斯内普教授的意见，便直接将其点燃，在连续吐出好几个烟圈之后。

微笑着望向斯内普教授，俏皮地说道。

“由于我接下来的话语，涉及到一些非常严重的秘密，并且对于我个人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所以我需要借助一些外物，破坏了这里的香甜空气，还请您原谅教授。”

面对这套说辞，斯内普教授只是默默点头，继续沉默地盯着对方。

而得到默许的卡尔，则是将手上的香烟抽完，这才苦笑着开口说道。

“可能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会显得非常的虚伪，但我还是想要说，起码从我个人的角度出发。”

“我做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那个老头好，让对方能够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去享受一些真正的幸福。”

“确实足够虚伪。”斯内普教授冷笑一声，立刻给出自己的评价。

“这种不要脸的话，就算是伏地魔都很难说得出口，你把一个老人近一个世纪以来积攒的名誉。”

“随意地挥霍殆尽，并且让对方承担下，整个英国魔法界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口黑锅。”

“而且如果这一切都变成现实的话，他还必须离开他为之奋斗奉献一生，也是他灵魂所系的霍格沃兹。”

“你夺走了对方的一切，去告诉其他人你是为了对方好，是为了对方的幸福。”

“我无法接受这一点霍亨索伦先生。”

面对斯内普教授的讽刺和否认，卡尔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轻声开口弱弱地问了一句。

“那你觉得，阿不思·邓布利多现在是一个开心的巫师吗？”

一个普通的问题，瞬间让斯内普教授愣在了原地，那一双敏锐的双眸第一次出现困惑。

表情也显得有些呆滞，整个人有些手足无措。

“你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对吗？”望着眼前这位教授的种种举动，卡尔不屑地笑了起来。

他盯着对方困惑的眼睛，摇着头说道。

“不单单是你教授，整个霍格沃兹，整个英国魔法界，乃至于整个魔法世界这么多巫师。”

“可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了，当听到邓布利多这个姓氏的时候。”

“人们总是可以联想到许多关联词，什么最伟大的巫师，什么最伟大的传奇，什么最完美的校长。”

“在这种无限的联想当中，我那可怜的老头被无限的神话，以至于所有人都忘记了。”

“在那众多的光环之下，是一具疲惫无奈苦苦支撑的肉体，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更早就没有友情支撑的悲惨空壳。”

“唯一支撑这具空壳走下去的，就是所谓的责任，如果把问题引申到这里。”

“自私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吗？还是说一直自私的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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