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诺伯格昏暗的路灯下，维塔莉娜的身影在大道中央移动。

“哒…哒…”

皮靴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维塔莉娜停下脚步，耳朵捕捉到细微的响动。不是风声，也不是电流声…  …更不是远处家养猎兽的叫声。

该死的，不会是爆炸后遗症导致的耳鸣吧？黑马小姐摸了摸耳朵，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发现并没有任何受损的痕迹，松了口气。

“哒…哒…”又往前走了几步，维塔莉娜又突然停下。

确定了，是脚步声。

很轻，很慢，但极富节奏。

像是踩在棉花上的脚步声，很轻。

刻意放轻了力度，想隐藏踪迹？

呵，天真。

潜伏者可能并没有想到，经历不少事件的维塔莉娜早已习惯了使用源石技艺强化过的感知，那份藏匿在暗处的恶意，从一开始就暴露在她的视野之中。

维塔莉娜嘴角微微勾起。

“送上门的出气筒？”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她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来的时候她就留意过，这里好像有个比较阴暗的小巷子，非常适合做一些不能为人所知的事情……

转过街角。

果然，那条逼仄的巷道出现在眼前。

光线暗淡下去，被两侧高耸的工业建筑吞噬殆尽，巷口像是吞噬万物的深渊入口一般。

是个……完美的地方。

维塔莉娜加快脚步，一头钻入其中。

片刻后，踩着战术靴的蓝发菲林出现在维塔莉娜消失的巷口。她停下脚步，湛蓝色的眼睛锐利地扫视着巷口周围。路灯昏黄的光芒勉强照亮了巷口边缘，更深处则是一片浓重的阴影，如同故事中巨兽张开的巨口，等待着吞噬一切胆敢贸然进入的生物。

蓝发菲林仔细观察着地面，试图捕捉任何有用的线索。

巷口的水泥地面上，除了零星的灰尘和碎石，并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她微微皱眉，抬起头再次审视了一眼巷道深处。两侧的工业建筑如同两堵沉默的高墙，压抑而冰冷。

蓝发菲林伸手摸了摸斜挎在身侧的复合弓，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略微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丝。她抽出箭矢，搭在弓弦之上，弓身轻微的震动传递到指尖，勉强能为她带来一丝安全感。

确认弓弦的松紧和箭矢的平衡后，她深吸一口气，不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只是单纯地调整呼吸节奏，让自己的心跳和动作在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战斗中能更加平稳。

“果然在这里面吗？”她低声自语，声音很轻，几乎被周围的寂静吞噬。

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更像是一种确认。从一开始追踪到这里，她就隐约感觉到，对方是有意将她引到这个地方。

一个废弃的工业区小巷，昏暗，偏僻，简直是为伏击战量身打造的场地。

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冷笑，蓝发菲林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闪烁着一丝兴奋。

踏…踏…”战术靴踩在石板上的清脆脚步声在这条看上去像被人刻意清理过的空旷巷道中回荡，菲林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房上。她知道自己追寻了一年的执念就在这里，躲在阴影里。

像是猜透了对方的想法，蓝发菲林的嘴角突然微微上扬。她喜欢这种熟悉的感觉，这种猎人与猎物之间微妙的博弈。

在卡西米尔，她输了。

但那次失败，与其说是输给了维塔莉娜，不如说是输给了那个过海拆桥的玄铁。

但这次不一样。

这里是切尔诺伯格，是乌萨斯，她的身份也不再是受制于人的青金。

莫妮克缓缓地抽出了背后的复合弓，手指轻轻抚过冰冷的弓弦，感受着那股蓄势待发的力量。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巷道的深处。

“维塔莉娜，”莫妮克的声音在空旷的巷道中回荡，带着挑衅，“我知道你在这里。”

没有回应。

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莫妮克并不意外，她继续说道：“在卡西米尔，你赢了。但那次不算，不是吗？”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维塔莉娜的回应，但回应她的依然只有沉默。

“我知道你想去第三研究所，我能帮你。”

“……”

话音刚落，脚步声从她背后的巷子口处传来，穿戴着芙尔曼达装甲的库兰塔人静静的从阴影中走出，冷冽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莫妮克的面门。

“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比你想得要多，莱茵生命特别行动队，是吧？”莫妮克微笑着，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回应她的不是维塔莉娜的话语，而是一道寒光。

莫妮克虽然早有防备，身体微微一侧，却仍然是险之又险才避开了对方投出的源石短剑，甚至都感觉到了那股冰冷的源石造物擦着她的脸颊划过破开的凛风。

“所以呢？”维塔莉娜不怒反笑，似乎是想重新认识这位在卡西米尔人人闻之变色的无胄盟杀手“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瓦西里接受你们贿赂的事情没人知道吗？谢尔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他是莱茵生命的线人。”莫妮克像是唠家常一般和维塔莉娜闲聊着“他们这些人科学家可没有什么对乌萨斯的荣誉感，更别提忠诚了，要不是他们带不走石棺，离不开切尔诺伯格，谢尔盖肯定第一个联系莱茵生命，哪还轮得到瓦西里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研究员……”

维塔莉娜挑了挑眉，听她的意思，科学家好像在乌萨斯……并不是很受待见？

“所以你现在，是给谢尔盖打工？”

莫妮克点了点头“玄铁死在你手里之后，无胄盟出现了短暂的权力真空，剩下的两名玄铁忙着找人填补空白，我也有机会假死脱身……虽然我觉得罗伊那个家伙肯定知道我没死，但他没找我，显然是默认了这件事。”她踢了踢脚边的石头，接着说道。

“我在这一年里去了很多地方，唯独没回过卡西米尔。”

“你又为什么会在乌萨斯？”维塔莉娜好奇，明明莫妮克可以隐藏身份找个地方平平淡淡过完一辈子，为什么又会成为谢尔盖的护卫？

“在荒野上遇到了个神神叨叨的锅盖头商人，他跟我说，想要在遇见那个改变我命运的人，就去切尔诺伯格。”莫妮克说这话的时候，盯着维塔莉娜的眼睛。

锅盖头？又是那家伙？维塔莉娜露出无奈的表情，但莫妮克的后半句话又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所以，你觉得是我改变了你的人生？”

“不是吗？”莫妮克往前一步“我一直想再见到你，然后……亲手打败你！”

维塔莉娜摊了摊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放弃吧，你打不过我的。”

“没试试怎么知道？”

“我可没时间跟你胡闹……”维塔莉娜摆了摆手转身准备离开。

“我还是那句话，你想去第三研究所，我能帮你，条件就是跟我打一架，生死勿论。”

维塔莉娜停下脚步。

“你死了怎么帮我？”

“这你不用管，你就说你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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