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那是一艘精致的游船,依水枕风,靠在岸边,柱梁顶着金漆,船头挂着彩灯,甲板上不时有穿着白衣的貌美少女端着盘子走过。
偶有岸边的路人注意到这艘船,都忍不住向同伴问道:“这是谁的船?竟如此奢华?”
这时候他的同伴都会小心地提醒他:“这可是炼骨堂的船,还是少打听为妙。”
船舱之中,一只如玉笋般纤细白皙的手端起了桌上的茶杯,白衣青年向面前的小厮问道:“那几个正道盟的弟子在做什么?他们背后之人可出现了?”
青年正是炼骨堂的蛊公子。
他面前的小厮摇头:“没出现,我们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一直在岸边上蹿下跳的似乎是、是打算来救人。”
他这话把蛊公子逗笑了:“一群筑基期就想来救人,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还得找人去将他们擒过来,到时候可不好同簌簌解释,现在正好,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
小厮点头附和:“一群筑基期居然妄图从蛊公子手中救人,我看他们还不如尽快联系他们正道盟的长老,待到蛊公子回到总堂,就算是他们的长老来了都不可能翻出天去。”
蛊公子的脸上戴着白玉面具,所以看不出来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他只一下下摩挲着手中的小瓷杯,有些不置可否。
随后,蛊公子又吩咐道:“你们继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常之处都回来向我汇报。”
“是!”小厮应道,“那小的就先下去了。”
蛊公子淡淡地点了点头。
待到小厮彻底离去之后,他对着外间唤道:“烟儿。”
一名着白衣的婢女推门而入,她俯身施礼道:“公子有何吩咐?”
这婢女生得极美,纤肩细腰,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既妩媚又柔弱。
蛊公子问道:“簌簌如何了?”
被称作烟儿的婢女柔柔一笑道:“宁姑娘已经沐浴更衣,就等着公子去临幸了。”
他微顿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茶杯,似乎心情不错,他继续问道:“她情绪怎么样?”
烟儿思索片刻,像是在思考该如何描述,半晌才开口道:“宁姑娘一直不肯同我们说话,性子很倔,却并没有哭。”
“哦?”蛊公子来了兴趣。
烟儿轻轻地笑了起来:“公子不必担心,我们都知晓公子的好,只要让她多了解一番,一定会爱上公子,爱到无法自拔的。”
“真的吗?”蛊公子歪头问道。
烟儿点头,她的脸颊上升起了一抹羞红:“我与几个姐妹便是因此才执意要留在公子身边的。”
蛊公子眯起了眼睛,他突然抬起手来,慢慢捏住了烟儿的下巴,他的拇指在她柔软光滑的脸颊上不停滑动,最后又停留在了她的嘴唇之上。
“公、公子”烟儿的脸颊更红了。
蛊公子赤色的眸中闪过了笑意,只是那笑意却很凉:“烟儿,我早说过了,你们离不开我是因为中了我的情蛊,不是因为真&3记0340;爱我。”
少女却并没有因面前之人散发出来的冰冷杀意感觉到恐惧,她伸手握住了蛊公子的手腕,眼中尽是痴迷之色:“公子也可以对宁姑娘下情蛊。”
“可是我想要她真正地爱上我。”
说着,蛊公子放开了少女的下巴,他对烟儿道:“你先下去吧,我去看看她。”
烟儿眼中充斥着不舍,却还是微微俯了俯身,慢慢退出了房间。
蛊公子又坐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索什么,好半天他才起身,推开房门,穿过长长的走廊,拐过拐角,走向了走廊最尽头的房间。
他站在房门口犹豫了一番,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谁?”少女的声音显得有些忐忑。
蛊公子启唇道:“是我。”
“你、你来做什么?”少女明显变得惊慌起来。
“簌簌不是说,任凭我处置吗?”
屋内之人沉默了一会儿,不多时,“吱呀”一声,房门被从内打开了,随着房门的推开,门后现出了一名少女。
蛊公子的目光触及到她后,眼底止不住地闪过了惊艳之色。
屋中的少女正是宁簌簌,此时的她穿得很艳丽,头戴纱巾,上面缀着金饰,上身只着了一件紧身的小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小腹,下身穿着一条长裙,纤细的脚踝上绑了一颗银铃铛,极具异域风情的穿着,若是被叶拂看到了,一定会大为震惊,穿成这样,感觉下一刻就可以上台跳肚皮舞了。
宁簌簌见蛊公子一直盯着她看,她的脸都羞红了,转身便朝着房内走去,她强迫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镇定一些,她问道:“你要干什么?”
蛊公子随着她一同走入房间,语气温和道:“簌簌,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你用强的。”
码头的一处客栈内,叶拂坐在茶桌边,听着其他几人向她汇报自己调查到的情报。
萧晚眠:“那位蛊公子的船就停在岸边,最豪华的那艘,那也是他们炼骨堂的船,宁道友就在那上面,船明天会启航,目的地便是闲云岛上的炼骨堂总堂,咱们若是要去营救宁道友,最好是选在今天晚上,趁着船还未行驶,将宁道友救下来,若是等他们到了总堂,营救难度会大幅度增加。”
“我还打听到,炼骨堂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到处绑架小孩,看见小孩就绑,而且专门针对十岁以下的幼童,难不成是在练邪功?据说蛊公子那船上就载着被他们炼骨堂绑过去的孩子,不过东海城的居民对此好像都见怪不怪了,他们说这些魔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跳出来绑架孩子,不足为奇。”
叶拂点头:“我明白了。”
接着,她又转头去问舒小茵:“你呢?”
舒小茵道:“我按照小师姐的指示在码头附近转了七次,终于将所有暗中偷窥我们的人都找了出来。”
说着,她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枚留影珠,将留影珠中录制的内容播放了出来。
“一共有五个人,他们见我们进了客栈,其中一个跑去找了萧师兄打听消息时询问过的几个路人,应该是想问问看萧师兄都询问了些什么。剩下四个此时正守在了客栈记外面,其中三人分别在客栈的西北角,东南角和西南角。还有一个此时就坐在客栈的一楼饭堂里,刚刚我们上来之后,我从楼梯缝里观察到,他跑去同客栈掌柜说了些什么,肯定是在打听我们住在哪间客房。”
叶拂再次点头,她分析道:“此处靠近闲云岛,当地的人对炼骨堂都是又敬又怕,加上他们为获得消息而支付的灵石不少,不管是客栈的掌柜还是路人都不会帮我们守住消息的。”
白之遥不禁有些担心:“那他们岂不是很轻易就能猜出我们打算上船救人吗?”
叶拂“嗯”了一声:“这是无法避免的,我们向其他人打听消息的同时,也是在将我们自己的消息暴露给他人,”她稍微沉默了一下,才向白之遥问道,“所以白道友,你那边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白之遥道:“我用传音符指挥我门中的师弟和师妹帮我去打听这位蛊公子的信息,倒的确打听出了不少内容”
“他有元婴期的修为,本命法宝乃是一种剧毒无比的蛊毒,沾则药石无医,于我们而言是极为恐怖的,所以一定要避免和他正面交锋而且,此人性格乖张,喜好美色,每次遇上他认为美丽的女子,他都会将其掳走,喂其吃下情蛊,令对方不可救药地爱上他,再也无法离开他”
“什么!?”一直站在一旁焦虑地跺着步子的凌绝染,闻听此言脸色都变了,他猛拍桌子凑到了几人面前,“那个禽兽不会已经给簌簌下情蛊了吧??!”
叶拂撇了他一眼,语气透着不耐烦:“凌道友,你最好有点儿常识,情蛊不是瞬间生效的,是需要一段时间的稳定服用,短短一天根本成不了气候。”
凌绝染嘴硬:“我又不是蛊师,我为什么要知道这种常识?”
其实这点常识,不仅凌绝染不知道,萧晚眠,舒小茵和白之遥也都不知道,叶拂主要是被系统天赋加点加的,几乎所有领域都有涉及,而这一点在蛊术领域中也的确是非常基础的知识,只不过蛊术在整个眠川修真界中属于非常冷门的专业,修炼此术者不得不常年忍受蛊毒,想来那蛊公子身上的异香便和这点有关。
至于叶拂,她对蛊术也只停留在“了解不少相关知识”的阶段,虽然十五年的时间里,系统也给她在这一项上加了不少的天赋点,但问题是,蛊毒蛊毒,其本质是什么?那特么是玩虫子的啊!
叶拂是绝对不愿意和蛊公子交手的,她也不想跑到炼骨堂本部去,整个炼骨堂修的都是这冷门至极的蛊术,真要打起来了的话,那群人是会朝她扔虫子的!
扔虫子
叶拂只要想想就脊背发凉,她对几人道:“我们必须在今晚就将宁道友营救出来,而且绝对不能和蛊公子正面交锋,此人极为可怕。”
若营救计划失败,叶拂决定直接摆烂了,就是不救了!爱咋地咋地,反正不去炼骨堂!深渊难度就深渊难度,它再深渊,能比一堆人朝她扔虫子可怕?
白之遥显得忧心忡忡:“可是炼骨堂的人已经知道我们会趁夜去营救宁道友了。”
这点叶拂倒是不担心,她指着舒小茵道:“我和舒师妹一同去,我们颇擅记长隐匿之术,不会被轻易发现的。”
凌绝染却急了:“那我呢!没有我的事情吗?你们刚刚打听消息的时候就不让我参与,去救人总得让我一起去吧!我可是剑修。”
叶拂撇了他一眼,压根儿没有要理他的打算,继续低下头来对另外几人道:“萧师兄,你和白道友到时候就等在岸边,随时接应我们,若有意外发生,我们就用通讯镜来联络。救出人后,立马向南宫家逃!”
萧晚眠和白之遥都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凌绝染更急了:“我呢?就没我的事了呗?”
叶拂又撇了他一眼,这次倒是搭理他了,她道:“凌道友管好自己别添麻烦就行,你若是捅了什么篓子,我是不会出手救你的。”
凌绝染一下子火了:“你什么意思?我用得着你救?你我都是筑基初期,我还是剑修,你能不能打得过我还不一定呢!”
叶拂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主要是他这自信的程度,太让人震惊了,最后,她用胳膊肘戳了戳舒小茵:“他说我打不过他。”
舒小茵的表情也有些奇怪,她上下打量了凌绝染一眼,然后道:“他可能连我都打不过。”
白之遥都看不下去了,他对凌绝染道:“凌道友,你以为刚刚在茶棚里出手救你的是谁?”
“我正想说这个呢!”凌绝染还来脾气了,“既然暗中有正道盟的前辈跟着我们,我们为何不与前辈汇合,一同探讨营救簌簌的计划?”
他是剑修,是此行中的主要战力,若是前辈在此,不可能不让他参与到营救计划中的!凌绝染觉得叶拂实在是太轻视自己了!
“哪来的前辈?”叶拂无语极了,“真要有这么个牛逼的前辈,他在宁簌簌被绑走的第一时间就该站出来阻止的,你所以为的这位前辈可能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
“你怎能对前辈这般不敬!”凌绝染心中对暗中救下他的前辈本就非常感激,还想好好向他道谢呢!这个叶拂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这样诋毁前辈!
白之遥有些不忍拆穿他,却听叶拂道:“凌道友,不如这样吧,我看你有些不服气,干脆你和我师妹比试一番,若你赢了,我便同意你跟着我们一起到船上去营救宁道友。”
“比试便比试!”凌绝染对自己的剑术很有自信,舒小茵和他同属筑基初期,舒小茵甚至连未来修炼的专业都没选好,怎么可能赢得了他?
他甚至极为嚣张地对舒小茵道:“舒道友,若我输了,我便跪下来磕头,叫你爸爸!”
舒小茵“啊”了一声,她偏头想了想,指着旁边的叶拂道:“我斗法的技巧基本都是小师姐教我的,小师姐比我强很多,你还是叫我小师姐爸爸吧,我不想有你这样的儿子。”
叶拂:“我也不想有你这样的儿子。”
凌绝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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