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凝被那记忆虐的心痛到窒息，泪如泉涌好一阵才猛的睁开眼，大口大口的呼吸。

  在看清面前的人时，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清明的眼角旁边还挂着泪珠，看着有些倔强。

  张嘴说话却还带着点哭腔：“你到底是什么人？”

  古月乘风听到这哭腔觉得悦耳极了，眼里满是得逞的笑意：“什么人？你猜啊！哈哈哈”

  狞笑猖狂，身影墙却渐渐消散。

  “你就在这虚无之地香消玉殒吧！”

  “虚无...之地？”上官凝身上的捆仙绳在古月乘风离开的瞬间就失去控制一般轻轻落了地，她口中呢喃出声。

  四处打量这灰蒙蒙的世界，没有日月星辰，没有花草树木，没有生机。  天地一色到处都是灰色，目之所及皆如此……

  心头一时间被无限的悲痛和绝望覆盖，她闭了闭眼，用终于解放的双手捂住胸口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前尘往事而已！他在！可以杀！可以打！等出去！等出去！”

  储物戒像个平凡普通的戒指套在她手上，任凭她如何动用灵力都不能打开。

  她无奈放弃，然后小心的探寻这片虚无之地。

  记忆恢复本来修为应该增长，可现在她地仙修为没有增长，不足以支撑她撕裂空间回到仙界。

  不知走了多久，就算是灵力化出的火焰也照亮不了前方的路，不知不觉间她走的精疲力尽，摔在地上！

  虽然早已辟谷，可嗓子还是觉得干的冒烟！

  突然一个绿色的光点映入眼帘！

  那是一个豆大点的新芽，刚刚钻出泥土，梗着叶子努力伸展。

  “新芽！！”她猛然有了动力翻身趴在地上仔细的看。

  “如你所见！是嫩芽！”一道嘶哑古老的声音响起。

  “你们都说这是虚无之地，可万万年前这里的繁荣又有谁还记得？你们神族抛弃了这里，灵力枯竭，战乱频发，天灾不断，天火灭世......你们放弃就放弃，为何要毁了我呢？”平静的语气逐渐变得气愤激动起来。

  趴在地上的上官凝突然觉得脖子好像被无形的东西给扼住，难以呼吸。

  她艰难的抱着脖子，问出一句话：“你......你是谁？”

  对方好像突然松开了手，一道淡薄到几近透明的身体出现，落在地上站好，枯树皮一般的手撑在一根乌黑的拐杖上：“我是谁？哈哈哈。你一个神居然问我是谁？”

  “我是这个世界的生命树，枯死了千万年，居然被你的一滴神血唤醒了。神啊？强大怜悯又自私无情的家伙。”

  “生命树？我的血？”上官凝从它的话中找到了重点。

  宽大破烂的斗篷遮蔽身体的老人像个气球一样飘到嫩芽身边，突然哽咽住了：“新的......新的生命树，好啊~好啊~这个世界有救了！”

  “怎么就有......”她谨慎的站在一旁跟着老人看这新芽，话还没说完，手腕忽然一痛，身体不受控制的靠近新芽，泛着金光的血夜滴落在根部的泥土里。

  新芽好似非常舒适，叶子伸展了些，茎又往上长了长。

  上官凝快速思考着脱身的办法，直到新芽根部的血液不被继续吸收了，她的伤口才停止出血。

  老人兴奋的看着长高了小苗，声音却带着冷意：“不用想跑，除非你离开这个世界。否则只要我一个念头，你就得出现在这孩子身边给它喂饭。”

  上官凝干脆，猛然伸出拳头轰向老人太阳穴，老人又冷哼一声，她得拳头只差半寸就能打到时却再难前进一丝！

  “我是没有攻击力，可我对这个世界有绝对得控制权！丫头省省力气吧”老人盘腿坐下，是打算永久守着这新生的小苗了。

  上官凝获取身体的控制权后，揉了揉手腕，也盘腿坐下了。

  既然离不开，打不过，那就要试试能不能拉近关系了。

  两人静默坐了好久，没有日月更换，时间很难计算。当小苗再次抖动叶子的时候，上官凝眼疾手快的伸手过去。

  老人瞥了她一眼才继续放血。

  果然，这次没有控制她的身体，割开伤口时也没有那么粗鲁了。

  苗苗又长的高了些，还是那两片叶子。

  就这样三次过后，上官凝也有些吃不消了。她语气平淡且恭敬的问：“老伯，我是要一直把它喂大吗？”

  老人闭着双眼，没有回应。

  “老伯，在这样下去，我身体吃不消了。”

  “......”

  “老伯，如果我自爆的话，血肉会立刻消散在天地间的吧？”

  老人眼皮都没抬的回答：“不会。”

  “不消散，也落地了，这树苗就喝不到了吧？”

  “不会。”

  这个换上官凝无语了，这都能喝到？

  老人没睁眼，这世界已然没有生灵了，作为世界里唯二的两个生灵，他掌控他们易如反掌。

  勾了勾唇角，无声的笑了一下：“我不许，你就无法自爆。”

  上官凝也扯了扯嘴角，手工混沌之力悄然冒出，袭击树苗。

  即便混沌之力隐藏性高，老人还是惊觉到！

  忙抬手护住树苗，怒喝道：“你敢！”

  上官凝持续输出：“为何不敢！我为何要做个血奴饲养一棵树！”

  老人截住了她的灵力，猛然睁大了双眼，漆黑的瞳孔绽放出光彩：“你身有混沌之力？”

  “对！”上官凝回答的干脆，“你控的我一时，控不了一世！不如咱们谈谈如何？”

  “好好好！谈！”老人撤掉即将侵入她身体的控制之力，也收回了挡在树苗前的手，答应的过于爽快。

  上官凝却没有收回灵力，而是用混沌之力围上了树苗，像抓了个人质。

  “我不做血奴！如今我失血过多，需要补充营养和灵石！”

  “可以，但我没有。不过我允许你打开你的储物戒！”老人这会儿突然变得温和起来。

  上官凝试了一下，果然打开了。掏出一把回春丹塞到嘴里，煞白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孩子，你身有混沌之力，接下来就不用血了！，只要你肯配合，老头儿什么都答应你！”

  对于生命树来说，纯净的混沌之力更是大补，也是它成长所必须的能量。

  混沌生万物，治万物。有了它，它才能转化出无限的生命力，成为一棵真正的生命树！

  老人罕见的摘下了兜帽，褐色树皮上一双浑浊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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