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等待的时间并不难熬，在胖子炫完两把瓜子的时候一个伙计找上门了。

  他先是给覃裕尘和解语臣打了个招呼，才对着无邪说他们老板正在雅间等着几位。

  几人确定好来人的目的后，也没有过多交流，直接跟着人上到二楼。

  解语臣在楼梯口和四人告别，他给覃裕尘说了雅间的名字，等到交易结束他们就可以直接去找他。

  无邪站在一个名叫“采荷堂”的雅间门口。正了正色呼出一口气，挺直腰板看着伙计给他打开门。

  他和胖子早在上二层的途中就表达了双方心里的不舒服，他们都清楚，这买家早就到了这里，他们什么时候进来的想必这二层的视野一目了然。

  至于为什么没有早点叫他们，无非就是想挫挫他们的锐气，打压打压，所以他不能丢了脸面。

  无邪带着三人走进去，等到两边的保镖打开屏风，气势颇足的开口问道:

  “哪位是‘样式雷’的买家。”

  话落，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无邪眼前。

  无邪有些意外，不确定道:

  “绣秀？”

  此时的霍绣秀不同往日，以往身上那层活泼开朗的劲儿收了起来，显得成熟温婉了些，她看向四人，微笑着对覃裕尘打了个招呼，才对无邪道:

  “无邪哥哥，进来吧。”

  随后又对里边的人说，“奶奶，人到了。”

  无邪压下心底的疑惑，走进去。

  入眼的就是一个坐在沙发上，满头银发的老年女人，端着茶杯喝茶。

  女人穿着唐装，上了年纪却不显老态，举止投足间都透着优雅，气质非凡，被岁月留下过痕迹的面庞依旧能看得出来年轻时候的样子，那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无邪下意识捏了捏衣角缓解自己的紧张，听到霍绣秀叫人的称呼几乎没怎么动脑子，就猜出了眼前的人是谁。

  无邪前一秒还有些愣神的模样此时已经转变回来，露出微笑，打了个招呼:

  “霍婆婆您好，我是无邪，应该没打扰到您休息吧？”

  说完便上前一步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握手，但是下一秒又反应过来这举动不对，只好讪讪收回，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发。

  “果然和无老狗有点相似，别人说我还不相信，原来这无老狗真没绝后啊。”霍仙姑喝了口茶，将无邪上下打量了一番，冷嘲。

  “……”无邪被呛的只好保持沉默，依旧挂着微笑。

  “笑起来更像了，看样子也不是个好东西。”霍仙姑放下茶杯，没给无邪反应，开门见山道，

  “给个准话，你那东西卖还是不卖？”

  无邪现在已经尴尬的想扣手了，心里也早就吐槽了百八十回了，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还是维持着表面的礼貌:

  “其实那‘样式雷’对我意义不大，卖是可以卖的，只是我想知道您为什么要高价买它呢？那上面又到底是些什么？”

  听到这话的霍仙姑沉声，似乎是思考起来:“你想知道？”

  无邪:“对。”

  “行啊。”霍仙姑微笑，“想知道可以，不过不是你来问，让你奶奶来问我吧。”

  胖子听到这，默默退出屏风，凑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餐桌旁坐下的覃裕尘和张起灵身边。

  “听了半天，这是情债啊。”胖子弯腰，揽过两人的肩膀让他们把耳朵凑过来。

  无邪还在里边和霍仙姑来回拉扯，胖子说完这句话又去听墙角了，覃裕尘打了个哈欠，听到楼下传来的铃铛声，起身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看到有些气不过的无邪，还有走到一张小根雕桌子旁，坐到右侧的霍仙姑。

  霍绣秀给无邪说完话就回到了霍仙姑身边，胖子眼珠子一转，出馊主意:

  “她耍赖你也耍赖。”

  无邪瞥了胖子一眼，心下一合计觉得这办法不错，所以又到霍仙姑跟前说话去了。

  覃裕尘靠在张起灵的身上听了会热闹，在无邪的屁股马上要沾到桌子左边的凳子上时，一个大跨步扯开凳子，看着无邪结结实实坐到地上。

  “嘶……”

  “卧槽！”

  “无邪哥哥！”

  动静和三道声音同时响起，声音大的一层的人都忍不住好奇抬头看来。

  霍仙姑原本看好戏的眼神收敛起来，皱着眉回头看向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毫无感觉，甚至还笑的出来，他站在无邪旁边，踢了踢人示意快点起来，迎着四面八方的视线说道:

  “这么大个人了，坐凳子都能摔着？”

  说完，若无其事的把手里的凳子放到一边。

  “没事吧天真。”胖子将无邪扶起来站到一旁，无邪龇牙咧嘴的揉着屁股，不理解覃裕尘为什么这么做。

  但是他也很有眼力见的没有想现在问。

  霍仙姑看着覃裕尘，似笑非笑:

  “怎么？戏看够了？

  “这倒没有。”覃裕尘笑，“你们九门的戏向来只多不少，怎么能说看够呢？”

  “那……”霍仙姑挑眉，没把话挑明，而是打量起覃裕尘。

  覃裕尘顺手把凳子摆到自己身侧，抬起左脚踩了上去，他左手搭在凳子的靠背上，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垂下眼帘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这个动作引得在场的所有人都皱起了眉，覃裕尘选的位置挺好，刚好是每个雅间都特意空出来的位置。

  拍卖即将开始的铃声再次响起，荷官抬笔在桌面敲了敲，给身边的人扬了扬下巴。

  现在好像陷入了僵局，一时间谁都没有动作。

  打破沉默的是被荷官叫上来的听奴，她来到覃裕尘身边，微微弯腰恭敬道:

  “覃爷，拍卖会马上开始了，您这样……”

  听奴停顿了一下，“似乎不太合规矩。”

  “可能是为了替人出头忘了。”霍仙姑好笑的看向听奴，说着解释的话语气却是不像，怎么听怎么像是阴阳怪气，

  “来这新月饭店的都知道这个位置代表着什么，现在你站着地方又不坐，怎么？是想出头又没钱吗？”

  霍仙姑的话可谓是火药味十足，霍绣秀忍不住开口叫了声奶奶，又被霍仙姑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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