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姑娘摇摇头说：“如果这样，我还是要去牙行卖身，不然一个人没法活下去。我一个姑娘在这里实在无法生活，挣不来饭钱和房租，最后只能被撵出来。”

  她想了想，接着说：“小姐，如果您能帮我埋葬父亲，还了房租，我愿意一生好好侍奉您，当牛做马一辈子。”

  “虽然我这张脸不好看，但是我会做很多事，您也可以让我学新的，保证努力学好。我可以不出去见人，就在家里帮您干活儿。”

  说着她就跪下给苏禾和她爹磕头，保证一定好好伺候他们，做一个尽心尽力的好丫鬟。

  苏禾看看这个姑娘，说话还算利落，应该不会很笨，先收下看看再说。就赶紧让她起来，说：“先站起，不用跪着，有话好好说。”

  她爹看到这些，知道自己闺女想收下这个姑娘。他开口说：“那就先帮你安葬父亲吧！说着从身上掏出五两碎银子，去找棺材铺把事办了。”

  棺材铺除了卖棺材，一般都有人送葬，只要钱给够就全管。这个姑娘看着银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禾指着自己家的巷子说：“你去找棺材铺，他们就都管了。这些都办完，去街那边，苏家宅子找我们，到那里一问便知。”

  我们今天还有别的事，就不过去了。其实是因为他们不想去姑娘家里，有些事情，这个姑娘这么大了，应该自己能解决。

  他们帮人也要注意分寸，他们不是侠士，不用大包大揽。如果这个姑娘有去处，他们甚至不会收留她。现在买个下人，在牙行银货两讫，好管理也好用。

  对于那些不忠心的人，直接卖了就行，他们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现在自己家有些钱，遇到有难的人，就做些行善积德之事。纯粹是为了行善，不图人家回报。

  苏禾一开始不愿意买人，后来才发现，一个制度的建立，必定是跟着当前社会契合的。如果不合适，最终会逐渐消失。

  她不是当权者，左右不了这个社会，只能适应这里的规则。这些规则约束着大家，她现在也是其中之一。

  这个姑娘眼含热泪地说：“小姐，我叫晴明，本姓柳，以后就姓苏，望姑娘应下。我办完家中丧事，就去找您。”

  然后又朝苏禾爹一鞠躬说：“谢谢您，真是太感谢大叔了。”

  她抬头擦干眼泪，扭头朝棺材铺跑去。这里来过，可是没钱，人家不卖给她。

  她脚步越来越快，自己爹已经放了三天，终于可以入土为安。这两天房东都恨死他们了，房租不交，人还接连死在房子里。

  她知道今天主家给的银子绰绰有余，给自己爹买个薄皮棺材，埋在乱坟岗子那里花不了多少钱。坟地她买不起，也不敢乱花钱。

  再把欠下的房租一并还了，自己就解脱了。她们家成了这样，实在是太倒霉了。这一路让他们感受到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本来一家四口过着安稳的生活，谁知家父遭人陷害，医死病人，被逼无奈全家迁离家乡。路上弟弟被人贩子拐走，爹娘都伤心过度，一病不起。

  一家人本是到这里投奔远房亲戚，谁知他们家因为兵祸搬走。没有他们的消息，自己一家人，只得暂时租住这里。因为她爹没有办法行医，这些时日，大多都是她去外边找的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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