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诱惑
家有千金,行止由心,这样是不错,但家有千金,也不能胡吃海喝。
就目前人类的疾病,百分之八十不是和吃有关就是和喝有关,剩余还有一部分和……有关,至于其他的就是什么意外了,遗传了。
唯心一点的说,人的一生总的饭量是有定数的,今天多吃一口,明天多吃一口,或许原本能活八十岁,结果六十岁的时候就没了……
虽然老话这样说,其实也是有一定的道理。因为人的心脏跳动的总次数也就那么几亿次。
就如同瘦子和胖子爬山一样,山是一样高的,可消耗却不一样,胖子的心脏真的能算为是负重前行。太累了,这玩意就如同出租车一样,一个月跑的里程是私家车的几十倍,能不容易坏嘛。
心脏耗能大不说,宋胖子的血管损伤也非常的厉害。
当张凡掀开如同猪脖子一样被黄色脂肪围绕的肌肉后,宋强的血管显露了出来了。
人体的血管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张凡翻遍各式各样华国的、欧美的、丸子国的教材资料,都没个形象的描述。
说血管就是个肌肉管道,有点笼统,说它像橡胶管又不那么准确,张凡在系统中大量做过解剖后,他终于可以形象的描述一下血管了,这玩意就是个如同女人丝袜一样的东西。
而且这个丝袜还不是那种常规丝袜,是一般女性降服不了的大网格子丝袜,这种丝袜穿在腿上,一格一格的白白的皮肤显露的一清二楚。
其实放大的血管和网格丝袜也差不多,血管藏在肌肉中,潜伏在骨骼的沟壑里,它的周边并不是干燥的,而是泡在体液里面的。
血管的这个格子的大小是固定的,比如一些细胞和物质就出不来,像红细胞、血小板、白蛋白这一类的物质是从血管网格中出不来的。
如果把这些功能细胞和功能蛋白物质都排出了,其实人体的体液和血液没什么区别。
这也就说明了腹泻的可怕性,因为腹泻到后期,拉的其实就是体液,也就是没有蛋白和红细胞的血。这也是俗话说的,壮汉顶不住三泡稀的原理。
血管不产生这些功能细胞和蛋白,这些东西出不来,哪怎么进去的呢。
水分子一类的小分子的物质进入血管是自由的,进进出出,哪里舒服去哪里,血管里面的水多了,它就流出来跑到身体的组织中,身体的组织中水分多了它就跑到血管里。
好多人,血压一高,脸也肿了,脚也肿了,其实就是因为血管的压力太大,把血液的水分压到组织中了。
而细胞、蛋白则是通过能量开关从身体中送入血管的。
通俗的说,就是有个大手,用力撑开丝袜的网格,然后拿着这些东西送进去。
这就是蛋白和细胞一进一出的大概原理。为什么说毒蛇一类的毒素非常危险,不说神经性的毒蛇,就说凝血性的毒蛇。
这个玩意咬你一口,就等于把人体全身的血管网格给撑大了,原本出不来的红细胞、白蛋白、血小板之类的全部从撑大的网格中跑出来了。
这些物质跑出来后,就等于是逃班了,它不干活了,什么氧气什么能量都送不到人体的各个器官了。
这也就是被毒蛇咬死的人为什么全身青紫,因为血细胞中有铁元素,这个玩意失活沉淀后,就会出现这种元素。
宋胖子年纪不大,但是身体已经让虎狼药、高脂高蛋白的饮食给鞭挞的缴械投降了。
当张凡翻出颈动脉的时候,都不得不停下手术动作,“给点干纱布,脂肪太多了,手套滑的都抓不住钳子了。”
血管手术,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险之又险。不要说什么大动脉,就算流个鼻血,有时候都能让人晕过去,何况是刚从心脏出来,要进入大脑的血管呢。
这种血管压力有多大,可以这样说,三米高的房顶这种血管轻轻松松能喷一房顶。
或许大家没什么概念,想一想小时候家里过年杀鸡就可以感觉到,有时候一个不小心,割破鸡的脖子,结果鸡没抓稳,然后就来了一个满墙红,喷的到处都是。
人其实也一样,进大脑的有四条大血管,左右两边各两条。
宋胖子吃的太好了,进脑子的血管被堵了一条,这种情况非常的危险,因为大脑是耗氧大户,有时候四条血管都不够,堵上一条就更不够了。
这种危险有多危险,有一个比较好玩的动作,摸到自己的颈部搏动的地方,然后两手放上去压一下,不用多久,四五秒,你就能感觉到什么是眼前一黑。
“带显微镜!”暴露好术野后,张凡给薛晓桥说了一句。
血管内膜剥脱手术,不同于其他手术,一旦手术开始,就必须行云流水的轻描淡写的从头做到尾,一旦出现意外,就是血满墙。
武侠电视中,高手一巴掌拍在人的敌人的脖子上,然后对方晕了,这个虽然略有夸张,但在颈部血管手术中非常的明显。
动作稍微大一点,或许就会出现心衰,因为这个地方就是一个感受器官,稍微有点刺激,这个玩意就如同警报器一样,会让心脏和大脑出现异常的。
带好显微镜,张凡和薛晓桥准备结扎血管的上下回路,“你在首都的时候,做过这种手术没?”张凡一边准备一边问了一句。
“没!级别不够,这种手术在首都,拉钩我都没机会。”
薛晓桥有点诧异的看了一眼张凡,因为张凡手术的时候很少说话,更不要说是八卦别人的事情了,所以我们的小薛很是纳闷。
“哦!在首都,要是按照正常顺序,这种手术,你什么时候能上。”张凡又问了一句。
“嗯,最少三十岁以后了。而且还是顺顺利利的被医院聘成主治才行。”
“哦!我觉得你技术不错,要是按部就班的挺浪费你的天赋,你觉得呢?”
“呃!”薛晓桥纠结了,“张凡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呢?”
其实,张凡从好几次的走穴飞刀后,真的感觉到一件事情,就是建立自己的团队,已经到了迫不及待。
师父老了都退出临床了,总不能每一次有特殊手术,就要靠师父找人填坑把。
脑外,张凡的目标人物就是薛晓桥,所以,张凡准备开始给这个家伙洗脑。
他也看出来,这个家伙看起来是个不缺钱的,虽然很少抽烟,但是偶尔抽烟的时候拿出来的是软中华,平日里的穿戴也是一色低调但不廉价。
因为有一次,薛晓桥穿了一个运动服,小护士很是纳闷的问道:“薛医生,现在还有回力这个牌子吗?”当时张凡就瞅了一眼,绝对不是回力。
不缺钱,还能来边疆,哪估计就是情怀了,现在情怀估计快没了,还能靠什么打动人家呢,哪就是技术。
“这种手术一般人做的没我好,我估计你出了茶素,再想看我这种手法,很难很难!”
张凡没搭理薛晓桥的纠结,如同狼外婆一样诱惑着对方,上赶的不是买卖,所以张凡微微的给小薛挖了一个坑。
“呃,张院,这个有点独一味了吧!”虽然薛晓桥也认可张凡的技术,但如此说,薛晓桥嘴上还是不能服软。
“呵呵,我们两人都先不下结论,先手术,你看一看就知道了!”
说完后,张凡也不说话了,直接开始了手术。
手术,脑外的手术精细程度要求相当高,但是相比较颈动脉的手术,脑外手术在时间上相对要求低一点。
而颈动脉则不同,不仅仅要精细,还要快,因为长时间的缺血,患者出现的后遗症也会越来越严重,所以,这种手术要求的不仅是精准,还要速度,也就是所谓的快而不乱。
这正好是张凡最最擅长的,所以,他就准备在这个坑里把小薛埋了。
薛晓桥看了看张凡,虽然嘴上不怎么承认,但心里还是期待的,他又不傻,按照他的这个职称,回首都还是拉钩的。
但是现在在茶素,脑外,也只有他能跟的上张凡的脚步,所以,张凡越牛逼,他能学到的东西越多,所以,我们的小薛也挺期待的。
一拍两和,张凡的坑,小薛跳了,人就是这样,怎样的拉拢都不如投其所好。
开始,一旦进入手术的关键步骤,张凡、薛晓桥都变得严肃起来,颈动脉不是开玩笑的,手指头粗的大动脉,一个不慎,直接能给她两来个热血洗澡。
“11号手术刀!”张凡接过手术带,非常轻柔且相当稳定的在动脉上开了一个口子。
“小剥离器!”一步一步,张凡带着显微镜,无法转头看护士,器械护士传递器械的时候相当的轻柔。
打开血管,张凡的剥离器下手了。
这个手术到底是怎么做的呢,其实也简单,就是把血管两头加闭,然后开个血管的口子,用剥离器把附着在血管上的斑块给剥离了,然后再用针线缝合修复血管壁。
其实,手术的难点就在这个加闭血管,清理斑块和缝合修补血管壁。
血管壁这个玩意,非常的麻烦,虽然它自己本就是个丝袜一样的漏筛,可一旦破坏了它的连续性,这一次把斑块给移除了,时间不长它就会继续出现斑块形成新的栓子。
就如同一个墙壁,刷了白漆的墙壁,看起来很是洁白光滑,其实用放大镜开,上面全是坑坑洼洼。
血管就是这样,也就是说,这个修补一定不能用肉眼看出坑洼,不然血小板就会附着在这个地方,形成栓子。
而高血压高血糖的人为什么容易形成血栓。其实也很简单,血管中的血液流动的时候,还是会冲击血管壁的。
而血压一高,或者血液中的血糖一多,它就如同水流的压力大,或者如同里面的沙子多了一样,沙子一多压力还大,那么长时间的冲刷就会提前损坏血管壁。
血管壁损伤了,血小板,凝血蛋白就如同修理工人一样,趴在损伤处附着修复,反反复复,血管壁就如同裤子上修补丁一样,一层摞一层,直至血管最后被这个补丁把通道给堵塞了。
刀开管壁,剥离器直接如同铲子一样,直接塞入了斑块的底部。
薛晓桥的嘴都张开了,“张院,一次性的剥离吗?血管壁会破的!”
小伙子说话的声音连喉头都不敢颤抖。说实话,张凡的这种手法太霸道了,直接如同铲雪车、破冰船一样,直来直去。
薛晓桥深怕自己声音大一点,然后张凡把血管壁刮破了,赖给他一样,声音都能听出颤抖。
“血管壁暴露在空气中,时间越长损伤越大,所以必须要快!”
“咕噜!”薛晓桥一口口水下去了,娃一身的汗,就连汗毛上都挂着露珠一样的汗珠子,“太粗暴了!”
血管壁多薄,带上显微镜看起来都如同蝉翼一样的单薄,而张凡手下的剥离器,明晃晃的直接下手了。
其他医生做这种手术,都是一点一点的分离,绝对不会这样来。
剥离器,就是带着一种凿子,扁平的金属凿子,冒着金属冷气的凿子,不带一丝犹豫的铲了下去。
薛晓桥都差点叫出来了,他都不敢看了,他担心张凡一凿子下去,然后血管出现一个大窟窿。
颈动脉要是出个窟窿,想都不用想,直接就等于把宋胖子放命在手术台上了。
“斑块和血管壁之间有一定的空隙,这种手术一定要在空隙之间操作,寻找它们的突破感,如同轻轻破开泡泡糖的泡泡一样,一定有一种轻微的爆裂感,而不是撕裂某种薄膜的破裂感!”
张凡一边做,一边给薛晓桥解释。
宋胖子太作死了,其他人的斑块栓子都是一种如同百香果或者奶茶里面的哪种小颗粒珍珠一样。
而宋胖子呢,大吃大喝,直接就是肉丝,或者说是肉片一样的物质挂在血管壁里面,血里冒着油,油里飘着肥肉,一点都不夸张,他的血管壁里面直接就如同一盘毛血旺。
“纱布!”如同粘痰一样,当张凡一凿子下去以后,斑块被分离出来了,然后粘痰一样的肉丝被张凡用纱布轻轻的擦了出来。
薛晓桥看着完整的血管壁,再看看张凡手里的纱布,娃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出来了。
可看着完整的血管壁,他不争气的心直接狂乱了,什么是技术,这就是技术,什么是水平,这就是水平。
“怎么才能感觉到这种突破感?你是怎么感觉到的。
我在首都的时候,从来没有人直接整体剥离,全部是一点一点的剥离,这样手术的时间能减少一半!
这种突破感到底是怎么感受到的。”
“呵呵,想知道吗?”
“想!”带着显微镜的薛晓桥抬头看向了张凡,如同天线宝宝一样。
“呵呵,来,再看看我怎么修补血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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