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三十二章 以不变应万变!
其实关于中国古代的游牧民族,在宋之前,他们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冶铁技术的,匈奴、鲜卑、柔然以及隋唐时期的突厥,均是如此,他们平常的铁器来源无非有两个,一个是依靠劫掠,劫掠那些定居民族,比如说中原人;第二个来源便是通过和一些特殊的商人进行暗中交易,有点类似于现代社会的武器走私!
到了宋朝,北方游牧民族空前强大,契丹,金和西夏已经不能算是游牧民族了,他们有自己的冶铁能力,西夏甚至还开发出当时比较先进的冷锻技术,冷锻甲一度是当时最坚固的铠甲。那时候天朝对于铁器的管制也松懈了许多,所以才会使得炒菜普及。
至于宋朝之后的蒙古,作为游牧民族巅峰时期的存在,他们获得铁器的渠道主要依靠交易,当时可以和蒙古人交易铁器的国家很多,天朝单方面控制铁器出口已经没有意义了。不过蒙古人却不擅长冶铁,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劫掠各种懂得冶铁技术的人才,是以当时蒙古才得以日渐壮大,并控制整个中原!
独孤信根据手中的针形暗器来推断刺客不是来自突厥、而是来自于中原,这项推断是完全合理的,因为在技术条件并不成熟的古代,想要打造一枚细针,绝对不会像现代那样容易,更何况独孤信手中的细针并非寻常凡铁,而是用特殊的精钢打造而成,打造起来相比于百姓们寻常使用的绣花针无疑要更加困难,凭借这一点,基本就可以断定这暗器的打造之人定是中原人了!
“太原城的局势原本就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独孤信负手而立,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弟弟,他叹了一口气,道:“朱邪晟和康昌安不过是两个外来之人,而王家在太原经营多年,无论是明面上的力量,还是在暗地里的势力都异常庞大,可是这二人居然能在太原城逃脱王家的追捕,这就足以见得他们二人在太原城并非是势单力孤了,一定有另外的势力在帮助他们!”
“大哥,你说的那股势力是谁?竟然敢跟王家、敢跟陛下做对?”
闻言,独孤飞鹰疑惑道。
独孤信翻了一个并不是很明显的白眼,话说他要知道潜藏在暗处的那股势力是谁,早就带兵去抓人了,那里还有时间在这里跟独孤飞鹰闲侃?
独孤飞鹰那句话问出去便后悔了,尴尬地沉默了片刻,独孤飞鹰正了正脸色,又接着问道:
“大哥,下午在城门外的时候,你为什么建议殿下住驿馆、而不是住在王家?你是信不过王刺史吗?可你就算信不过王刺史,也总得相信长公主吧?她总不会害殿下啊?”
如果可以的话,独孤信此时真想说一句:“我的傻弟弟,你太年轻了啊!”
“我并非信不过王刺史,也不是信不过长公主,只是王家乃是千年世家,家大业大,族中子弟众多,王刺史纵然为王家现任家主,却也不可能让族中所有人都跟他一条心!虽说王家的护卫力量很强,殿下住在王家应该会很安全,可一座坚不可摧的城池,往往不是被敌人从外部攻破,而是被内部分裂!”
独孤信看了弟弟一眼,一脸严肃地说道。
独孤飞鹰不笨,他只是很多时候懒得动脑筋,此时听独孤信这么一说,他蓦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大哥,你的意思是,王家内部,有人会跟突厥人勾结,联合暗害殿下他们?”
“不!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
独孤信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可能性比较小,但我不能将殿下等人的安全交到别人的手中,这个险,你我都冒不起!你明白吗?”
独孤飞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大哥!那接下来怎么做?”
对于自己这个有勇有谋的大哥,独孤飞鹰还是非常服气的,这不,独孤信一来,他就懒得动脑子了,直接甘愿做独孤信的“工具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接下来……接下来咱们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就集中精力保护殿下等人安全,不要分散精力去寻找那朱邪晟和康昌安了,就让王家的人去找吧!我总觉得这二人并非真正的幕后主谋!”
独孤信沉吟片刻,开口道。
“啊?他俩不是真正主谋?这怎么可能?”
闻言,独孤飞鹰忍不住傻眼道。
独孤信冷笑一声,道:“真正的主谋哪能这么容易就被你发现?他们顶多算是冲锋陷阵的小卒罢了!不管怎么样,我们此行的主要任务是保护殿下等人的安全,而不是抓捕突厥奸细,只要殿下等人无事,我们就算完成任务,不要被其他事情分散了精力,从而耽误了正事!”
不得不说,独孤信考虑问题就是周全,他的目的很明确,思路也很清晰,不会被外界的扰动而带偏,事实上在这种还不知道敌人来历以及虚实的情况下,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好的方法。
“大哥说的是!”
独孤飞鹰点头应声道。
“你之前说你们找到了楚记铁器铺的半本账册?拿来给我!”
独孤信忽然想起一事,道。
“好!喏,给你!”
闻言,独孤飞鹰毫不犹豫,从怀中掏出了一本残缺的账册,递给了独孤信。
这本账册算是他提前潜入太原城唯一有价值的收获,他自然得小心收藏,所以贴身带着。
独孤信伸手接过,并吩咐道:“你去将那座宅子的几个嫌犯全部转移到这边来,要不然还得分散精力在那边保护他们,从今天开始,我们必须一天十二时辰每时每刻都守护好殿下等人的安全,你去安排好,万万不得有任何纰漏!”
“是!大哥!”
听完独孤信安排,独孤飞鹰连忙抱拳“领命”,然后转身离去。
而独孤信,则是到桌边坐了下来,映着昏暗的烛光,开始看起了那半本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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