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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零二章 :神圣的契约


“那皇帝图什么呢?”曼蒂挑眉,“这份契约里看起来就皇帝在吃亏啊,白白给和林年和叶列娜解开锁链的权,就为了他们能更好地和祂作对?”

    “皇帝可从来都没安好心,如果说你们嘲笑林年是精致的利他主义,那么皇帝就是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还是演都不演的极致利己主义,祂做任何事情的目的只为了祂的远大理想,所有的行动,每一口呼吸,每一句话里的标点符号都是在为祂的理想而铺路。”

    女人淡淡地说,“当锁链解开完毕的时候,就是皇帝理想走到最终一步的时候,这一点你应该是清楚的,也就是说,林年身上的锁链就是倒计时,当锁链全部断开的时候,皇帝就站在了祂最终目的的大门前,这也是祂签订这个契约的最终目的。”

    “如果林年的锁链一直不解开呢?那皇帝岂不是一辈子都无法达成目的?”曼蒂眯眼问道。

    “这就是这份契约里最核心的点。”女人幽然说,“叶列娜想要林年变强,想要自己变强,那她就需要权,除了四大君主的王座之外,只有皇帝拥有这份权,所以她选择和皇帝签订契约。那么代价就是,解开锁链的‘时间’被迫交到了皇帝的手里。”

    “皇帝与苏晓樯签订契约,由于苏晓樯的软弱性以及早已经被设计好的心理漏洞,四分之一的交换基本算得上是祂什么时候想要交换,就能诱使苏晓樯什么时候同意。”女人手指轻轻地揉捏那颗脆弱的樱桃,眼神平淡,

    “在可以让渡足够的权,令林年和叶列娜有资格解开锁链之前,皇帝是根本不敢制造足以逼林年到死亡悬崖的险境的。一旦达成了这份契约,在林年被逼到险境的时候,祂便让渡权,锁链的斩断就成为了必然发生的事情,祂便可以肆无忌惮地布局,制造险境和矛盾冲突,彻底掌握那些锁链断裂的节奏和时间。所有事情发展的主动权就落到了祂的手里,祂来决定什么时候上演大戏,祂来决定什么时候大戏落幕。”

    “叶列娜的确也想要林年斩断锁链得到力量,但她却也不想这个过程太快了,因为她也没有做好准备面对皇帝,四根锁链断裂完毕,就是她与皇帝的决战,如果那一刻来得太快了,那么结局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女人第四次往杯子里注水,葡萄顺着满溢出来的水滚出了水杯,落在了桌上,也落在了苹果脚下的阴影之中,“她既需要力量,又不能让这份力量来得太快,所以签订那份契约也有她在跟皇帝对赌的意思在里面。”

    “为了得到自保的力量,便把大局的主动权交到了敌人手里,她脑袋怎么想的?”曼蒂皱眉。

    女人收回手低声说,“叶列娜是一个相当危险的赌徒,她是疯子极度的贪恋力量所带来的无限膨胀的欲望,为了力量她可以牺牲一切。可能在她看来这笔交易做得很值当吧,只要能暂时夺回力量,那么牺牲一个苏晓樯,以及暂时的主动权她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又或者她算计了更多的,你我还不知道的事情?”曼蒂低声问。

    “这就再说了。”女人淡淡地说,“我从不轻视她,毕竟除却皇帝之外,就属她最是危险的那条毒蛇,只不过她一直在用那轻率和浮夸的演技遮掩着她的狠毒和肮脏。”

    “伱说的这些我都能理解,但这和皇帝这次失利后付出的代价又有什么关系?”曼蒂没有忘记他们这个话题一开始的走向。

    “你有没有想过苏晓樯为什么每一次交换都需要付出四分之一的价值。”女人问。

    “想过,但没有答案,契约这种东西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太过于神秘了。”曼蒂摇头,“莫不然是皇帝的恶趣味?就想折腾一下那个得寸进尺的女孩?”

    “得寸进尺这个词是你对她的恶意和偏见吧?”女人苦笑着说。

    曼蒂撇嘴嘴上说是不嫉妒,但偶尔自发的针对性还是出卖了她内心底的真实想法。

    “古往今来,设计权与力的契约都有着一个共同的性质。”女人说,“你想要得到什么,就得失去什么。”

    “牛顿第三定律?必须舍弃什么才能得到什么。”曼蒂对这个道理并不陌生。

    “真理往往都是共同的。”女人点头,“通过契约,皇帝给予了这份无上的权,那么在这份契约中的另一方总需要付出什么。这是契约达成的关键——并非口头契约,而是超脱于血契的真正的拥有神圣意义的契约,它没有真正形制的存在,但它却真实存在在那里,并且相当的死板遵从着一套真理。而‘得到即付出’,则是暗合‘上即是下’,是其中一条不可更改的规则。”

    “契约是神圣的,越是高位的存在越是重视这种契约,一旦违背,必然付出沉重的代价。叶列娜也只信得过在这种契约见证下和皇帝进行交易,她可是比谁都要忌惮和恐惧皇帝,所以涉及皇帝的事情上万事小心谨慎。”女人说,

    “在这份契约里,‘得到即付出’的概念中,苏晓樯作为代替林年付出代价的羔羊存在,毕竟叶列娜可不想承受这个代价,她只想得到力量,锁链解开的‘时间’和‘主动权’的让渡,算是她能承受的最大的代价可能这也算是契约的真理性吧,冥冥之中她似乎也付出了这么一个代价。但总的来说,想要让这份神圣的契约拥有效力,那么付出的一环就是必不可少的。”

    “四分之一的代价换取林年的一根锁链,这怎么看都是一个不对称的交易。”曼蒂蹙眉。

    “你觉得是怎么个不对称法?”女人看向曼蒂问。

    “一个普通人的四分之一,换取一个足以杀死青铜与火之王的可怕权能,这不对吧?”曼蒂困惑地说道。

    “不能这么看。”女人摇头,“解开锁链的权到底还是皇帝所赐予的,这是底层的事实,而这份契约里的得失真正的含义是:你付出你真正所珍重的,宝贵的东西,从而得来同样珍重的,宝贵的事物。我问你,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自己的健康是否重要?”

    “重要。”曼蒂毫不迟疑地点头。

    她经常看到论坛上有着5选3,10选6的小游戏,几个选项里你只能选有限的几个,比如几个亿,或者不会背叛你的爱人,还有名牌大学录取通知书什么的,但你选择了这几个就势必要放弃另外你没有选择的,比如爱你的父母,真心对你的朋友,你的身体健康什么什么的。

    很有意思的是,几乎所有的这种选择游戏里,只要有身体健康的选项,几乎是每个人必选的,因为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健康是无价的,你首先得有健康的身体才能去享受你换来的一切。

    “健康对于一个人来说的重要性是无需多言的,在神圣的契约之中,苏晓樯付出了这份健康,对于她来说这份代价的重量是无与伦比的,所以才能正好相抵皇帝所赐予的权,而那份权也正好斩断的是象征‘八岐’的锁链,健康换得健康,很值当的买卖。”

    女人如此解释,曼蒂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里面的道理,契约之所以神圣,而是它真正看重的是“失去和得到”本身,而非是失去了什么,和得到了什么那么浅显的事情。

    苏晓樯抱着失去健康的觉悟,换来了无限健康的八岐赐予林年。

    皇帝抱着失去那份权的觉悟,换来了掌握接下来大局的主动权。

    叶列娜失去了未来的主动权,得到了斩开八岐锁链的权。

    林年得到了强悍的八岐之力,但他竭尽全力想要保护的人却失去了健康。

    这份契约里每个人都有得有失,而得到的和失去的对于他们自身来说都是同等重要的事物。

    “同理,既然你已经明白了这份契约的运转逻辑,那么自然就能想清楚另外一个道理了。”女人缓缓说,“这一次交换,苏晓樯依旧失去了四分之一的价值,而她失去的这四分之一对她来说的意义只会比健康还要重大,甚至超过.而最重要的是,这次交换并非她自愿!”

    “如果按照正常的契约过程,应该是苏晓樯主动交换四分之一,然后皇帝付出那份权,这样神圣契约中的付出与得到就平衡了。但在尼伯龙中里却是皇帝强迫了她进行交换,将那份权让送给了林年,这么一来,整个概念就发生了颠倒——苏晓樯被迫付出的四分之一成为了皇帝的‘得’,那么这份神圣契约里还需要一份足以匹配那四分之一价值的‘失’来平衡,而作为破坏契约的原罪,皇帝自然首当其冲承担这份‘失’。”

    皇帝得到了苏晓樯强迫后的四分之一交换,从而失去了某种与那四分之一相同重要的东西。

    “足以匹配价值超过健康的四分之一的‘失’.”曼蒂有些愣住了,她难以想象皇帝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

    “我们会看见的。”女人低笑着说。

    “透露一点,就透露一点。”曼蒂手指掐起一点小缝隙,“让我最后再爽一下,我起码得知道我做了怎样的大事吧!”

    女人看着曼蒂央求的模样有些头疼,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我只能告诉你,和祂观测世界树枝丫的权能有关再多就不能说了,会影响到我接下来布局的,毕竟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我对你的忠心可是天地可鉴啊!绝无二心!”曼蒂竖起四根手指发誓,“只要老板你答应每周拿一天来让我做梦体验一下婚后养女儿的生活,我保证我把我整个人都卖给你,你以后拿我当牛马使我都绝无怨言!”

    “这个就再说吧。”女人苦笑摇头。

    “哇,梦都不让人做吗?这种事情对于现在你的来说就是举手之劳吧!”

    “我找你可不是纯粹让你做梦的,只是借你刚好进入了精神‘茧’的感应范围,顺带把之后的工作安排好给你别把我想的太厉害了。”

    “能算计皇帝还不厉害?这简直是小母牛坐飞机,牛逼上天了好吧!”

    “.”

    打着哈哈的曼蒂侧头余光撇向无语的女人,悄然掠过了深深的忌惮,在听懂一切之后,她才明白看似复杂,但其实比复杂还要深邃无数的局究竟延绵了多久,多深。

    皇帝吃的这一亏真要往前算,伏笔得是早早埋在了康斯坦丁战役时的契约中,从契约签订的那一刻开始,这个见证了一切的女人心中的计划估计就已经成型了吧?

    直到从火车南站那份文件落入林年手中开始,引导听证会前夕的路明非的“误入”末日世界线,到尼伯龙根的图穷匕见,一环扣一环地秘密实施,最终才让皇帝狠狠地栽了一个跟头,眼下皇帝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受到重创,那之后她的布局和计划岂不是更加得心应手?

    跟对人了。

    曼蒂心中有闪过这样的念头,可紧接着浮现起的却是一些很深的恐惧。

    跟着对方,她固然很有机会站在赢的一边,可谁又知道那最后赢下的图景里究竟有没有她的位置,而非是这个女人一人独揽全景的结局?

    这个念头只是稍纵即逝,曼蒂甚至不敢表现出丝毫半点,生怕被女人察觉。

      ps:你以为我鸽了,其实我没有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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