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都城。

    阴云滚滚。

    已然不知道多少日子见不到太阳。

    天气的异常，其实，已经十分明显。

    总体而言，大商都城并不常降雨，像这般，多日看不到太阳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

    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大商都城连日降雨，气温可谓日复一日的下降，冷的十分不正常。

    李园西院，叔侄两人坐在房间中对弈，黑白棋子一颗一颗落下，针锋相对，杀机四伏。

    “大商都城的李园、渝州城的李府，还有暗中的烟雨楼。”

    棋桌对面，李君生看着棋盘上的局势，开口说道，“李园，锋芒毕露，烟雨楼，虽未现身，却高悬利剑，震慑各方，唯有渝州城那边，似乎过于中庸了一些。”

    “原本的计划，便是如此。”

    李子夜回应道，“前期，我以拙藏锋，二哥，以锋藏锋，渝州城，锋芒最盛，入都城之后，重心开始转折，我在都城，锋芒毕露，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李园，二哥，继续以强大的武力示人，而渝州城，则是退居后方。”

    “那边，究竟在做什么？”李君生疑惑地问道。

    “造神。”

    李子夜回答道，“此神，非彼神。”

    “何意？”李君生皱眉，不解问道。

    “二叔觉得，我厉害吗？”李子夜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

    “古今唯一。”李君生回答道。

    “我若死了呢？”李子夜心平气和地说道。

    “李家，元气大伤，甚至，很快分崩离析。”李君生如实应道。

    “所以，李家需要新的信仰。”

    李子夜神色淡然地说道，“或者，足够强大的武力，总之，我死后，李家必须有新的凭仗。”

    “昆山一行，必然会有转机。”李君生正色道。

    “那是后话了。”

    李子夜语气平静地说道，“掌李家之舵，便要为李家留下足够的后手，此前，异变之地一战，虽然我损耗不小，却也收获许多，二叔可听过，岁月禁？”

    “听过。”

    李君生点头应道，“据说是只有神明才能掌握的力量，可以加快或者延缓时间的流速。”

    “神明可以掌握，我便可以。”

    李子夜心平气和地说道，“异变之地的五座神庙中，皆有岁月禁的力量，我曾亲身去体会，说到底，也只是更高明一些的法阵。”

    “法阵？”

    李君生诧异地问道，“岁月禁，是法阵？”

    “类比。”

    李子夜平静道，“普通的法阵，若是百重、千重变化，那岁月禁，就是百万重的变化，量变，引起质变。”

    说到这里，李子夜伸手虚握，窗外，一枚落叶飞至，落入手中。

    “据说，将速度超过一定限制，一枚落叶，重量堪比山岳。”

    一语落，李子夜随手一弹，落叶飞出，轰然一声，直接将远处的院墙贯穿。

    “重量，一向恒定，怎会改变？”李君生质疑道。

    “常规认识中，是不会。”

    李子夜淡淡道，“此事，不用争论，现如今的认知，我也无法解释，总之，岁月禁的确是神明才能掌握的力量，但是，若是通晓其中变化，人力亦可及。”

    “法阵之上，万倍的变化，真的能做到吗？”李君生询问道。

    “我刚才说过，神明可以，我便可以。”

    李子夜回应道，“我已将我掌握的所有能力，都留在了渝州城那边，包括我的武学、认知、领域之力，期待他们造神的结果。”

    李君生听过眼前侄儿之言，片刻后，似乎意识到什么，神色一震，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凡人通神？

    “二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回来的太晚了。”

    李子夜轻声一叹，说道，“本来，这个位置，是你的，现在，不可能了。”

    “不晚。”

    李君生压下心中波澜，沉声道，“至少，很多人都认为，李君生是除了李子夜之外，李家唯一的嫡系血脉，而李君生，要比李子夜容易掌控得多。”

    “所以，二叔甘心入局。”李子夜神色复杂地说道。

    “不论如何，我都要为这十年，赎罪。”李君生回应道。

    “走了。”

    事情说完，李子夜将手中棋子丢下，转过机关椅，朝着外面走去。

    “不将这盘棋下完吗？”李君生询问道。

    “已经结束了。”

    李子夜应了一句，转动机关椅离去。

    房间中，李君生看着桌上的棋局，许久，似是看懂了什么，默默收起了棋子。

    差距，太大了。

    他自信智慧不输于人，不过，绝对做不到他这侄儿一般，一人应对如此多的麻烦。

    智慧和武力一样，一对一，他可以表现的游刃有余，再强的对手，都能碰一碰。

    但是，李家的对手，李家要应对的麻烦，可不止一个。

    他做不到。

    不仅是他，别人一样，或许，真如他那侄儿所言，李家，需要造神。

    窗外，天色已然暗下，内院前，李子夜坐着机关椅回来，院中，一抹熟悉而又陌生的倩影已在等候。

    “贵客到来，有失远迎，抱歉。”李子夜看着院中的女子，微笑道。

    “你在做什么？”澹台镜月上前，推过机关椅，询问道。

    “一点点小事。”李子夜笑着应道。

    “不往森那边，有人破五境了。”

    澹台镜月问道，“气息很是陌生，你认识吗？”

    “认识。”

    李子夜也没有隐瞒，如实回答道，“西王母，神话故事中，昆山的守护神之一。”

    “西王母？”

    澹台镜月诧异道，“神话竟然是真的。”

    “神话传说，本就是虚虚实实。”

    李子夜轻声道，“既然西王母存在，那么，古战场的入口，应该不仅仅只有一个。”

    “你的意思，可以从不同的入口进入？”澹台镜月听出前者话中之意，问道。

    “暂时是这么打算的。”

    李子夜平静道，“我们在赤地的力量太过单薄，若是能多去几人，或许，成功的希望能更大一些。”

    “有道理。”

    澹台镜月点头，说道，“不往森那边，就交给你了，目前，我暂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理会这些事。”

    （p.s:下章11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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