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八大家有多傻。

而是他们的眼界根本就想不到空中渠道。

许多飞禽的爪力都是非常惊人的，再经过柳芸专门炼制的药丸改造，然后准备好送货的装备，送货铺遍全国毫无压力。

要不是送货快，准，及时，又怎么能那么快打败八大家？

能载人的大型飞禽不好找，所以数量不算特别多，小字辈加数字，从小四小五往后排，刚刚排到了小四十八。

上次凤池去叶家搬空藏书阁乘坐的飞鹰就是其中一员。

白锦第一次见到小十六的时候惊呆了，从未这么近距离的见过这么猛的飞禽，那尖锐的嘴巴，锐利的爪子让人毛骨悚然。

不过，被太后的人带过去喂了半天，白锦一头雾水。

当她知道，这叫小十六的飞禽会载她去边关时，嘴巴大得都能蹦出青蛙了。

原来，这才是太后问她恐不恐高的原因？

也只有太后才能想人不敢想，做人不能做。

白锦回神后，眼神不由得火热，这代表着她能很快见到林子凡，不用承受太多旅途的颠簸之苦。

不过，真正坐上小十六的背，白锦才知道此事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怪不得太后提前让她来训练。

她没有能保护自己的武功罡气，小十六的速度根本不敢过快。

高空之上，风大，冬天温度更低，她还需要更多的防护等等。

总之，普通人要让飞禽载着离开很不容易，特别是长时间，远距离乘坐，有太多这样那样的问题。

因为速度会变慢，所以，一天之内根本到不了边关。

中途歇脚，定然还有吃喝拉撒的问题，更别提白锦还带着一个几个月的小孩，更要防护周全。

当然，柳芸其实还派了四个高手一边照顾，一边护送。

怎么也不可能让白锦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去。

看着旁的武功高手什么都不用准备，跨上飞禽的背就能升空离开。

白锦无数次的留下羡慕的泪水，深深体会到武功有多万能。

她这么大是不行了，她儿子一定要让他好好练功，成为比他父亲更厉害的高手。

才几个月大的孩子潜意识在瑟瑟发抖。

此时此刻，云昭和大临皇朝接壤的边关，将士们正在做殊死的搏斗。

虽然大临的大军被死死挡在云昭边关城墙外，可现场极为惨烈。

满目血色，断肢残臂，乱尸横陈。

烽火然不息，虽然还没有乌鸢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可也等不了多久了。

天上飞着觅食的鹰鸦，地上已是“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的景象。

战争，从来没有仁慈。

林子凡站在城墙上，眸色所过之处尽是淡漠。

往日还有的一丝儒雅也替换成了铁血。

原本银色的盔甲布满了还来不及擦掉的血迹，已经成了血垢，沾得无比严实。

手中紧握的长枪杵地，微微颤抖，发髻还带着丝丝凌乱。

他已经不知道冲杀多少次了，被亲卫强制拖来休息的。

不休息，他很快连站稳的力气都没了，何况是杀人，只有等着被砍的份儿。

“主子，大临的兵突然都发什么疯？真的不要命了吗？”近侍阿风看起来也没好多少，脸上都带着血渍，手中的兵器都被染红了，无暇顾及。

这几日，大临各种进攻，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时间，连擦拭兵器的空闲都没有。

林子凡张了张嘴，嘴唇干裂，声音沙哑，望着大临方向的眼神充满了仇恨。

“大临皇室，好得很，他们这是在故意消耗，死一个就能少一个吃饭的。”

“节约粮食。”

可大临这是在拉云昭的将士们陪葬啊！

可恶至极。

思及此，林子凡愤恨的跺了跺长枪。

阿风一愣：“大临皇室这么简单的想法，边关的将领兵马能不知道吗？”

林子凡：“知道，所以，大临皇朝关闭了天临关，让这些兵马除了攻打云昭，无处可去。”

“大临和云昭边关之间有很高的峭壁，根本无法离开。”

“这些兵马除了拼命攻打云昭，还能回去打自己皇朝的天临关不成？”

“要么战死，要么饿死，要么就杀进云昭抢吃的，才能活。”

破釜沉舟，釜底抽薪，让边关的将士们只有这么一条路，不拼还能怎样？

大临皇朝，真是够狠的。

阿风淬了一口，吐了吐带着血腥味的浊气：“不是已经从其他地方得到了不少粮食吗？”

“大临为何还要这么做？”

“这出来的没有二十万兵马，也有十万吧，就忍心任由他们送死？”

林子凡：“十万啊，一年那得吃多少粮食？”

“得了粮食，只是说某些地位身份的人不缺吃的，其他的，皇室哪里会顾虑？”

“能少十万张嘴不好吗？”

“大临的人口比云昭还多，将近十亿臣民，就算今年天灾死伤无数，还饿死许多，区区十万又算得了什么？”

阿风：“……”

林子凡看着一地尸体中，还有不少人马在厮杀，眼神一沉：“战场上，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他没想到今年的最后一战会这么惨烈。

大临被扔出来的兵马都是被放弃的，他们自己也知道，确实已经差不多疯了。

有斥候飞奔而来：“将军，敌方又有一批人马集结，这次还有几辆攻城车，马上就要攻过来了，将军，兄弟们都顶不住了。”

“秦公子带领的一批江湖人也几乎都受了伤，力竭无法再战。”

“我们……”

该怎么办啊？

边关难道真的要破了吗？

阿风略微着急：“主子，太后娘娘不是说有援军吗？”

“这两日一定会赶到吗？为何还没有来？”

林子凡沉默了。

朝廷文武百官还以为有八万人，战到现在，折损一万还多，剩下的不是重伤，也是力竭无力再战的。

而天临关里仿佛有无数的炮灰，时时刻刻等着扔出来死拼。

一旦云昭边关被破，他敢肯定，天临关的精锐一定会倾巢而出，扩大战果。

林子凡呐呐，“都是谁想的计策，这么毒？”

“援军……”

说话间，大临的关外营地传来一阵阵喊杀声，密密麻麻的人冲了过来。

林子凡挥手：“弓箭手准备，都给本将死死防住了，绝对不能让大临人冲进去，想想你们的妻儿家人，想想云昭的百姓，到时候会如何面临大临这些人的贪婪？”

“他们可不是吃饱了就会离开的。”

“来人，抵死城门。”

城墙快速奔来一波弓箭手，还有后勤人员搬来箭矢一一派送下去。

这样的防御战，这几日天天都会经历，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没有太多的声音，只管默默做着自己的那份活儿。

争分夺秒，毫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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