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男人强悍有力的身体,直接覆在了她身上,一双星眸璀璨耀眼,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怒火。
钟璃一下子闭了嘴,她神情有片刻的紧张,眼睫轻轻颤了颤,垂下了视线。这一刻,连她自己都诧异于她的胆大。
她从小寄人篱下,早学会了察言观色的本领,一贯谨慎,从不会这般鲁莽行事,唯独在他面前,轻易就被气得失去理智。
话已至此,钟璃也没再试图挽救,只木着一张小脸,打算承受他接下来的怒火。他却只死死盯着她,目光在她脸上一寸寸巡视着。
少女无疑是脆弱的,修长的脖颈又细又软,轻轻一扭,就能折断,好些次,他都以为险些要捏断她纤细的腰肢。
这样一个弱小又畏惧他的人,竟敢说出这番话来,令裴邢不得不怀疑,难不成他技术真不行
这个认知,无疑让他更难以接受,甚至颜面无存。
他的目光实在太过锋利,钟璃一颗心不自觉跳得有些快,手心也出了汗,就在她以为下一刻,他就会发狠似的咬住她的唇时,他竟起身下了床。
裴邢再次拂袖离开了,钟璃忍不住翻个身,往外看了看,见他果真走了,她竟是悄悄松口气。
裴邢回到幽风堂时,模样多少有些狼狈,他连外袍都没穿,只着一身雪白色里衣,鞋子上还沾了不少泥,一头墨发也垂了下来,外面刚下过雨,风又很大,晚风荡起了他的发丝,他冷厉的眉眼,不爽的神情,纵使在夜色下也清晰可见。
整个人犹如鬼魅。
秦兴心中重重一跳,“主子”
裴邢没理他,他径直越过秦兴入了内室,室内铺着酒红色地毯,他嫌鞋脏,一入内室,就退掉了鞋子。
秦兴连忙帮他将脏鞋子收了起来,心中像是被小猫拿爪子挠了一下,有些蠢蠢欲动,上次,主子归来时,好歹衣衫整齐,这次竟连外袍都没穿,这是气成了什么样
难不成是被钟姑娘从床上赶了下来秦兴明知不该胡思乱想,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连忙收拾了一下心情,才恭恭敬敬地迈入内室,“主子可要安置属下让小厮给您打盆水,泡泡脚”
“不必。”
裴邢隐约记得他十七八岁那年,皇上曾派来过教习嬷嬷,说是教导他房事,他跟大皇子、太子年龄相差不大,教习嬷嬷教导完皇子,也来了镇北侯府。
她们过来时,还带着两个身姿婀娜的姑娘,裴邢对女人不感兴趣,也不耐烦应付嬷嬷,直接将人赶走了,嬷嬷走之前,留下一本册子,裴邢隐约记得,她好像说过,看看册子,也是可以的。
裴邢有过目不忘的本领,隐约记得秦兴随手塞到了书架上,室内的摆设一直没有变动,将秦兴赶走后,裴邢就从书架上翻了翻,果真翻到了那本书。
这是一个很厚重的册子,封面为金黄色,裴邢打开后,才再次刷新了认知,上面的小人是立体版,皆是男女打架的场景,身上半解的衣衫都刻画得鲜艳夺目,小人面上的欢愉也惟妙惟肖,按理说这般精致的小人,男人瞧了都会升起旖念,裴邢却依然冷着一张脸。
哪怕上面奇奇怪怪的姿势,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依然拧着眉,他的思绪飘得也有些远。
与她亲热时,他确实得到了欢愉,有时为了顾虑她,才没那么尽兴,她却不一样,好似总在哭,要么难耐地咬着唇,要么小声求着他,要么就是在骂他混账。
她脸上好像从未像画上的女人,露出那般快活的神情,这个认知让裴邢一张脸彻底黑了下来。
怪他吗
还不是她太勾人
少女无疑是天生的尤物,不论是精致的五官,还是一身细腻软滑的肌肤,抑或扑簌簌掉眼泪的模样,都能轻而易举让男人为她发狂。
裴邢并不觉得他是例外,他就算有些急躁,没能取悦她,也都怪她,虽是这般想着,他心口仍旧赌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让他异常不爽。
他一把将册子合了起来,突然将秦兴喊到了跟前,吩咐道“备马。”
秦兴有些诧异,都这个时辰了,“主子是要去哪里吗”
“春满楼。”
秦兴更加震惊了,一时呆在了原地,有那么一刻,都以为他是欲求不满到,想去春满楼睡姑娘,秦兴掩住了诧异,本想说,主子不必如此折腾,属下可以将人带来幽风堂,考虑主子相当挑刺,他选的主子未必喜欢,秦兴没再多嘴。
春满楼是京城最大的一家青楼,对春满楼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马车在春满楼门口停了下来,门口站着两个漂亮女子,一个丰乳肥臀,面容秀丽,一个身姿曼妙,楚楚动人,每当有客人从楼里出来时,两个美人都会娇滴滴送客,有些个把持的,还会大庭广众之下捏捏其屁股,惹来娇笑连连。
裴邢一下马车,就瞧见了男人色眯眯的样子,他的眉头一下子就蹙了起来,安三曾无数次邀请过他,裴邢一次都没过来过,归根到底就是不喜欢这种氛围。
他转身就想离开,走到一半,又想起了钟璃那张嘲讽的小脸,脚步又止住了。他烦躁地扯了扯衣襟,抬脚走了过去,他一靠近,两个美人就瞧见了他。
他一袭大红色锦袍,姿态慵懒,多情潋滟的桃花眼半垂着,那张脸当真是从未见过的俊美,她们俩待在春满楼,也见过不少风流俊秀的贵公子,却从未有哪一个,五官昳丽到这般程度,更令人心惊的,是他周身的气度,当真是矜贵无双。
桃儿还曾见过大皇子,这一刻,她甚至觉得,大皇子那般尊贵俊朗的人物,站在他面前,都被衬得黯然失色了起来,他若肯来春满楼,就算一分钱不出,姑娘们肯定也愿意争先恐后的伺候。
桃儿痴痴望着他,眼中再也没了旁人。
柳儿同样如此,她比桃儿更机灵一些,最先反应了过来,裴邢靠近时,她就娇笑着想往他身上凑,谁料还未靠近,身后的护卫竟是掏出一把剑抵在了她脖颈上。
外面这等万人骑的,秦兴自然不可能让她们近裴邢的身。
柳儿委屈地轻轻喊他,“大人。”
裴邢厌恶地扫了柳儿一眼。这一眼,冷厉瘆人,眸中满是威压,连身居高位的阁老大人过来时,都不如他吓人,柳儿腿一软就跪了下来。
桃儿也瑟瑟发抖跪了下来。
裴邢绕过她们,进了春满楼。
老鸨听到动静,连忙迎了出来,她瞧过不少贵人的画像,一眼就认出了这位是风头正盛的锦衣卫指挥使,谁不清楚这位主,从不曾踏入烟花之地,若得知他竟来了此地,只怕他们春满楼的名声都能更上一层楼。
她脸上瞬间盛满了笑,小心翼翼道“二楼有包厢,贵客随我去包厢吧。”
一楼没有包厢,好几个美人正在陪着客人喝酒,闹哄哄的,吵得人脑壳痛,裴邢微微颔首,在老鸨的带领下入了包厢。
直到进了包厢,喧嚣声被隔绝在门外后,裴邢紧蹙着的眉,才舒展了几分。
清楚以他的眼光,肯定瞧不起胭脂俗粉,老鸨直接道“今年的花魁,才刚刚选出来,尚未开苞,我这就将她喊来。”
裴邢没吱声,大致扫了一眼室内的布置,房内摆着几个蜡烛,光线恰到好处的暧昧,最显眼的是室内的大床,床很大,上面摆着大红色鸳鸯交颈锦被,一侧有个小案桌,桌上摆着美酒。
还算干净整洁。
室内还燃着熏香,这味道,裴邢仅闻到一些,就蹙了下眉,显然香里有催情作用,秦兴连忙上前,灭了熏香,又打开窗户散了散室内的气味。
老鸨被他们的举动弄得心中七上八下的。
她也没再指望裴邢与她搭话,跟他们说了一声,“贵客稍等。”
就赶忙去了花魁的住处。
今年的花魁叫鸢尾,她是在上巳节被评选出来的,老鸨原本打算将一个月后的端午节之夜,定为她的开苞夜,往年的花魁也都是在这一晚卖掉初夜,已有不少贵公子在巴巴盼着了。
鸢尾生得花容月貌,一双桃花眼格外勾人,不少贵公子都心心惦记着她,前几日,还有人为了让她陪酒,一掷千金的。
她身价早就被提了上来,轻易不见客,陪酒都少之又少。就为了营造神秘感。
老鸨进来时,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打算卸妆。她五官妍丽,肌肤也嫩得能捏出水来,一双桃花眼更是熠熠生辉,波光流转间,轻易就能勾走男人的心魂。
老鸨连忙制止道“哎呦我的祖宗,快别卸妆,今晚有个贵客,需要你亲自招待,你可得打起万分精神,务必将人哄开心。”
鸢尾是个聪慧的,瞧见老鸨这副急吼吼的模样,美目微动,唇边不自觉就带了笑,道“难不成来了什么贵人饶是皇子亲自过来,妈妈也只能这样了,是什么厉害人物让妈妈如此看重”
老鸨拍了下她漂亮的脸蛋,笑道“我也不瞒你,这位可是比皇子还得皇上看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若能跟了他,能得到的可不仅仅是银子,今晚务必拿下他。”
这个拿下,自然是让她献出初夜的意思,鸢尾更吃惊了,往日妈妈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不成竟是韩王
她眸中带了点震惊,试探问了出来,老鸨怕她不够上心,微微颔首,“众人皆知,韩王可不是个好伺候的,这次过去,能否讨他欢心皆看命,妈妈疼你,才先选的你,你若没把握,我也可以喊青枝过去。”
青枝是另一位美人,姿色不比鸢尾差,还擅长音律,是位性情孤高的清冷美人,见过她的,无一不为之神魂颠倒,鸢尾能夺得花魁,是险胜。
鸢尾是个有野心的,当即道“女儿定不让妈妈失望,就算使劲浑身解数,也会好好伺候他。”
老鸨是怕她会端着,才有意这般说,闻言甚为满意。
鸢尾当即让丫鬟给她取了一件漂亮衣物,这是件海棠色纱裙,胸口开得很低,露出一大片白皙光滑的肌肤,一对雪白的兔子也若隐若现。
裙子是束腰款,将少女的腰肢勾勒的纤细婀娜,裙摆上绣着华丽娇艳的牡丹,她袅袅行走时,水蛇腰轻轻晃动着,端得是魅惑天成,老鸨瞧了自然满意得不行,连忙带着她去了裴邢所在的包厢。
室内,秦兴刚检查了一番,见没什么问题,才冲裴邢微微颔首,裴邢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他刚坐下,老鸨就带着鸢尾走了进来,裴邢只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钟璃生得那般美,当初裴邢瞧了都没什么反应,何况一个不如她的女子,裴邢自然不会多瞧。
鸢尾是个能沉住气的,只羞赧地瞧了裴邢一眼,就红着脸垂下了眸,她没料到裴邢竟这般俊美,一颗心止不住的怦怦乱跳,那副欲语还休的羞答答模样,甚为勾人,可惜媚眼抛给了瞎子。
裴邢压根没搭理她的意思,这种丢面的事,他自然不想让秦兴知晓,他挥挥手让秦兴退了下去,才冷声对老鸨道“再寻个技术好的男子过来。”
他这话一出,老鸨和鸢尾都有些懵,一时没明白他是何意,对上他不耐烦的目光时,老鸨心中一跳,不由打了个激灵,道“是。”
老鸨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一时不明白,裴邢是不会,需要人示范,还是怎样,不过他肯留下鸢尾也算好事一桩,鸢尾这般美,又是个聪慧的,肯定没男人能抵抗得了她的魅力。
思及此,她心中才稍微安定一些,她亲自下去喊的人,走之前还与鸢尾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房内仅剩两人后,鸢尾就袅袅走到了裴邢跟前。
裴邢斜靠在太师椅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桌上的白玉杯。他俊美的五官,在烛火下显得立体又冷硬。
鸢尾鼓起勇气道“大人,小女子陪您喝一杯吧。”
声音媚得,让人骨头都能酥掉。
她说完便伸出纤纤素手,拎起了玉壶。青楼女子的陪酒,自然是有门道的,有的以唇喂,有的将酒倒在锁骨处,有的更为刺激,有好几种喝法。
她倒完酒,柔弱无骨的身体就朝裴邢靠了去,不等她贴到他怀中,男人手中的白玉杯就飞了出来,被杯子撞倒在地时,鸢尾犹有些懵。
她整个人都在杯子的冲击下,摔在了地上,手中的酒也洒在了身上,胸口被杯子砸得地方,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怔怔在地上趴了一会儿,才红着眼眶,跪坐起来,楚楚可怜地落了泪,“大人这是何意若嫌鸢尾伺候得不好,您尽管说,何至这样这样奴家的心都要碎了。”
她声音娇娇软软,说不出的好听,最后一句尾音微颤,道不尽的委屈。
裴邢嫌她聒噪,冷冷扫了她一眼,“不想死,就闭嘴。”
鸢尾被他毫无情绪的目光,看得浑身止不住地轻颤,这一刻,她有种感觉,她若再开口,他真会弄死她。
老鸨已经下了楼。
青楼里有不少身强力壮的打手,这些打手自然不单单是打手,有个别还是老鸨的入幕之宾,有一个甚得老鸨看重,他也会帮着调教姑娘,若是哪个不听话,由他破了身,往往就乖了,他手段相当了得,会让姑娘们欲死欲仙,由此体会到房事的乐趣。
老鸨很快就带着男子走了进来,瞧见鸢尾红着眼眶跪在地上,老鸨心中一跳。
男子被老鸨交代过,一进来就恭恭敬敬行了礼,裴邢坐着没动,直冲男子微微颔首,淡淡道“开始吧,将你最好的技巧展现出来。”
男子惊讶地看了一眼鸢尾。
鸢尾有意勾引裴邢,刚刚特意将酒洒在了自己胸前,此刻一对雪胸,彻底显现了出来,活色生香不外乎如此。
男子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意识到裴邢什么意思后,鸢尾一张脸有些苍白,绝望地看向老鸨,老鸨嘴角也不由一抽,心疼地老脸都扭曲了一下,为了培养鸢尾,她付出了无数心血,早知道她没法勾住裴邢,她就不该带她过来。
她没发话,男子一时没敢动鸢尾。
裴邢冷冷扫了一眼老鸨,“怎么不肯”
鸢尾早被他吓破了胆,闻言大气都不敢出,老鸨连忙收起了脸上的心疼,笑道“怎会只要爷肯付银子,您的任何要求我们都肯满足,别说只是他们俩,您就是想看双龙戏凤,我们也保准您满意。”
裴邢隐约听懂了她的意思,轻嗤了一声,眸色寡淡无味,“开始。”
这是懒得浪费时间。
老鸨立马冲男子和鸢尾使了个眼色,鸢尾最会审时度势,清楚逃不过后,她就重新换上了一张笑颜。
这一夜,无疑是个不眠夜。为了诱惑裴邢,鸢尾刻意忍住了疼,叫得又嗲又酥,可惜依旧没能勾引到裴邢,他从头到尾都没瞧鸢尾一眼,目光只落在男子身上。
为了让他满意,这位男子自然是用尽了手段,裴邢离开时,让秦兴给了他一叠银票,压根就没想到理应赏给鸢尾。
鸢尾一张脸又白又红,只觉得从未受过这般羞辱。
老鸨一眼就认出了这银票的面额是一千两,这么一叠儿少说也有七八千两。她心中满是狂喜,送客时,点头哈腰的,身后若有尾巴一准儿摇了起来。
钟璃晚上则失眠了,她多少有些忐忑,也不知裴邢会不会突然恼羞成怒,跑来报复她,怀揣着这种念头,她也没能睡好,第二日醒来时,眼睛里的红血丝,多少有些吓人。
不止如此,她一早上都心神不宁的,这种状态,也不适合跟顾知雅交锋,钟璃便派秋月往养心堂走了一遭,没去请安。
她又补了会儿眠,才去看了看承儿。
小家伙正蹲在地上,带弟弟玩游戏,地上摆了一堆小老虎,小老虎脑袋上还贴着大字,有的是“好”字,有的是“坏”字,这是承儿很喜欢玩的游戏,他会乐此不疲地让“好”老虎和“坏”老虎争斗,赢的那一方,晚上可以陪他睡觉觉。
瞧见钟璃,小家伙才爬起来,姐姐都没起来用早膳,他还记得这事,他小炮仗一样冲到了姐姐怀里,踮着脚尖去看她,“姐姐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呀,就是想多赖会儿床,才多睡了会儿。”
承儿捂着小嘴偷偷笑,“姐姐淘气承儿都没赖床”
钟璃捏了一把他的小脸,承儿笑着倒在了她怀里,小脸依赖地蹭了蹭她,“姐姐快去吃饭,不然肚肚会饿”
钟璃嗯嗯点头,一颗心柔软的不可思议,心中烦乱的思绪散了大半,只余心安,“你也不能只玩呀,要记得教弟弟和姐姐识字。”
承儿有一丢丢心虚,听到让他教,他瞬间挺起了小胸脯,“嗯嗯,承儿听话。”
钟璃用完早膳,便将秋月、夏荷喊到了跟前,打算教她们制作解毒丸。
她认真道“以后一些琐碎事,交给二等丫鬟就行,你们俩就随我一起制作解毒丸,由你们做出的解毒丸,出售后给你们算分成。”
秋月和夏荷都很惊喜,这可是一门手艺,若能学会,就算主子不给提成,她们也高兴。
钟璃甚至想多买些丫鬟,等秋月和夏荷学会后,还可以教给她们,到时只让她们制作解毒丸就行,毒药就算了。毕竟贩卖毒药,被查到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只打算自己偷偷制作。
跟她们说好这事后,钟璃就让秋月将青叶请了过来,她将买丫鬟的活儿,交给了青叶。要求很简单,要手脚麻利、安分守己、没有坏心思的,最好简单识几个字,若有在药铺打过杂的可以优先买下。
钟璃仔细叮嘱道“挑的时候认真些,有歪心眼的不能要,最好吃苦耐劳,若是有识字的、在药铺待过的,是男子也行,不一定非得是丫鬟。”
钟璃之所以让他买丫鬟,是因为丫鬟往往比男子心细些,更适合做一些细活,不过男子也有不少心细的。
青叶恭敬地应了下来。
她走后,钟璃就带着秋月和夏荷简单熟悉了一下药材,她制作时,就让她们在一边观看。
她忙了一上午,中间歇息时,密道门竟是再次被敲响了,依旧是敲击了四声,响完停顿了片刻,又响了起来,上次钟璃放过狠话,说了不许让她们再来。
她便没开,谁料她们竟一直敲个不停,断断续续的“笃笃”声一直回荡在室内。
连续七八次,依然没停下来的意思。
钟璃算是服了,清楚必然是裴邢让她们来的,钟璃不由叹口气,终究还是让丫鬟开了门。
她们竟又将那十箱银子抬了过来,钟璃忍不住扶额,脑海中,却又跳出了裴邢那句别扭的道歉,他说送她银子,并非是想拿钱砸她。
她不由抿唇,“他为何要送银子过来”
这事小六知道,她认真回道“珞瑜说您喜欢银子。”
钟璃神情有些古怪,所以,他这是想补偿她
钟璃确实缺银子,为了她和承儿的以后,她一直在绞尽脑汁的赚钱,瞧着这么多银子,她不可能不心动,十大箱子,怎么也有一万两,她就算再能赚,也需要几年才能赚这么多。
想到昨晚已经得罪了他,若再拒绝,他肯定更不高兴,钟璃索性没拒绝,只试探道“这么多箱,放都没地放,你们能帮忙兑换成银票吗”
见她肯收,两个少女松口气,连忙点头。
她们走后,钟璃才午休了一会儿,下午,钟璃又继续教了教秋月和夏荷,也没陪承儿,放在平日,承儿早巴巴凑来了,因着有小伙伴陪着他,他也没来打扰。
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下来,钟璃累了一日,沐浴完,就歇下了,躺到床上后,她并未立马睡着,脑海中又不自觉回忆起昨晚的事。
她已经说了那种话,也实在拉不下脸求和,就没再管他,她摒除了杂念,正欲睡觉时,就察觉到床前多了一个人。
眼前光线猛地一暗,阴影将她笼罩了起来。
钟璃心中一紧,连忙睁开了一双水眸,见果真是他,钟璃松口气的同时,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男人神情淡淡的,从神情看,竟瞧不出是否在生气,钟璃却无端有些紧张,她抿了抿唇,坐了起来,一时不知该如何措辞,看他的样子,倒是答应了一年之期的事。
钟璃也没再矫情,小声道“我帮三叔宽衣”
裴邢这才收回目光,淡淡颔首。
钟璃跪坐了起来,帮他解开了外袍,见他已沐浴过,只让秋月给他端了洗脚水。
等他上床时,已是一刻钟后。
裴邢脑海中,又闪现出男子的动作,这才知道,原来有很多前戏,也不能一味横冲直撞。
他自然不承认自己技术不行,帷幔垂下来时,他就附在她耳侧低声道“今晚就让你见见三叔的本领。”
钟璃心中重重一跳。
下一刻,他就含住了她的耳垂,不再是咬,而是另外一种研磨,钟璃心口怦怦乱跳,只觉得耳朵又痒又麻,呼吸一时都乱了一拍。
她忍不住伸手去推他,双手却被他压在了床头,他低呵一声,压在她耳侧道“平日没那个耐心而已,你真当三叔不行”
钟璃说不出话,她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对上他玩味的目光时,莫名有些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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