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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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八点左右林栖就起了。洗漱完下楼吃早餐的时候,还给王姨吓了一跳。
毕竟林栖一到假日,非得要在床上躺到十一二点才会起来。高中生,晚上写作业都能写到一两点,所以假日也根本不会有人去喊林栖起床。
然而事实上,林栖昨晚上本来想背书的,但一个字也背不进去,那些方方正正的字在眼里扭曲重组,一瞬间就变成了“要试试看吗”?
后来他又尝试着刷题,结果那些题的曲线符号又被打乱了重组,直接在脑袋里拼成一张脸的模样。
事实证明,林栖心不静。但神奇的是,他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昨晚上林栖是自己打车回来的,冲祈照问完那个问题后,无论是在回来的路上还是在睡前的那几个小时里,他仔仔细细想了很多遍,都没有觉得后悔问出那句话。
“要不要在一起试试看?”当时祈照听到这句话时是个什么表情来着?
哦,他好像以为他在开玩笑,没多上心,就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说:“什么玩意,原来你也是那什么啊?”
林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弯直之分,他只是觉得遇到了一个祈照,而这个叫祈照的人刚刚好是个男生,看着很酷很拽,脾气却出奇的一点也不暴躁。
除此之外最神奇的是,他会出现在任何地方。
任何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多可笑,好像不久前他还对某人信誓旦旦地说过自己对男的没兴趣,然而昨天他就向某人发出了求爱的言论。
林栖仿佛听到了啪啪打脸的声音。
不知道对祈照的这种感情是不是喜欢,反正就觉得他的多管闲事好像一点也不烦,不想回家的时候,就会想着来找这个人。
林栖对于喜欢的认识和拥有少得可怜。从前他拥有过一只小熊猫玩偶,那是他最喜欢的东西,陪伴了他好多年。
他能清清楚楚地感知到自己喜欢这样东西,只是后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只小熊猫不见了,翻遍了整个家都找不到。
那种到处找也找不到的感觉,就像行走在大雾四起的夜晚,茫然和无助,还有不甘。
也许,就像喜欢那只小熊猫一样。
也许,祈照就是那只小熊猫。
早餐是小米粥和榨菜,林栖都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都没吃过早餐了,这样朴实无华的早饭,清清淡淡。
王姨看见他坐在餐桌前,忙说要去把粥热一热。
文萱总是起很早,然后就坐在阳台上晒天阳发呆。她们早早吃完了饭,粥便冷了。
林栖抬手盛了一碗粥说:“不用热,我就喜欢吃冷的。”
王姨还站在边上苦口婆心:“哎呀,一大早吃冷的胃会受不了的呀。”
林栖没说话,一口口冷粥下肚。
王姨见拗不过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林栖望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寻思着这个时间祈照应该才刚下班,他没事干,也没人可以找,于是吃完饭就又回到房间里翻出卷子来写着。
昨晚那一番话算不上表白,祈照更没给出任何回应,但林栖并没打算因此放弃,只是如果顺其自然到了最后还没有水到渠成,他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今天脑子比昨晚要清醒多了,写起题来很快。林栖给自己定个倒计时,在时间内写完一张卷子了就慢慢对着答案。
果然还是数学写起来得心应手。看着卷子上数量更多的大红钩子就很有成就感。
对一半的时候才忽然想起上周的数学竞赛,好在经过那一番小插曲,他还是稳居第一的宝座。虽然在年段那记了个过,但无伤大雅,毕竟老班后来查监控发现方清华的行为更恶劣些,记过的同时还停了他一天的课。
一想到那个套起麻袋打他的人不是自己,林栖还挺不爽的,不知道是谁先截了胡,没个眼力见的家伙。
写完卷子对完答案,转眼就要到吃午饭的点了。林栖收拾好东西下楼,在楼梯口那看见餐桌上已经坐好了两个人。
一个是文萱,另一个是个男人,头发黑灰交杂,穿一身唐装,看着依稀有些风骨。
两人交谈甚欢,文萱脸上是连林栖都鲜少看见的,发自真心实意的,透着光的笑容。
林栖一看见那男的就不爽,因为他正好坐在了林栖常坐的位置上。
文萱平时不注意这些,当下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只有王姨端菜出来的时候看见林栖慢慢走过来,下意识看了眼唐装男人。
“小栖,那个男人是……待会儿你别……”
难为一个保姆,做着各种家务,还要天天操心这个操心那个,又占不到任何好处。
管他是谁,林栖对王姨视若无睹,径直走到男人身边:“你坐我位子了。”
男人抬眼看见他,愣了半晌,还没来得及说话,文萱的表情就先一步黑了下来,紧跟着嗓音也冷了:“怎么说话的?你就不会坐到旁边去吗?”
“为什么要我坐到旁边?!”林栖猛地扭头盯着文萱,“这是我的位子,凭什么让我走?”
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任谁也想不到这对母子会随随便便就吵起来。
“那个,我……”男人顿时有些惶恐,刚想站起来,只听到“啪”一声响,瓷碗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
“林栖!”文萱难掩怒色地摔了一个碗,她用力瞪着林栖,依旧挺直着背和肩膀,端庄优雅,“你一定要跟我作对吗?!是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样的!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吗?!”
她从来不会发火的,至少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林栖一下子愣住了,文萱还在说:“你今天,必须给我坐到旁边去!”
“不。”林栖说,盯着文萱精致而愤怒的脸。
他最近好像天天都在吵架,和林何棋吵完和文萱吵,就算在外面,也是惹了一堆的人,不是跟这个打架,就是被那个堵。
图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图什么。就是觉得,这么多年憋的那股子气是时候撒出来了。
文萱冷冷看着他说:“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想飞?”
王姨也算是看着林栖打小长大的,他这么多年的无奈和孤寂王姨都看在眼里,她实在是不忍心看着文萱林栖母子矛盾越来越大,便在旁边扯了扯林栖的袖子,说:“小栖,你误会了,这位是钟医生,今天专门过来给你母亲做针灸的。”
“我误会什么了?”林栖一把甩开王姨的手,就像很多年前那个夜晚,他看着这双苍老的手上托着一块蛋糕小心翼翼地递给他,却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在了地上。
“误会你一个保姆,一天天地不做家务就知道操心别人的家事吗?”林栖此时此刻就像杀红了眼的一把刀,谁接近他就要身上带点伤。
他很快又望向文萱,带着满满的讥讽说:“你这条腿还用得着做针灸吗?到底还有没有的治你心里没点数?”
“我的腿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文萱尖声喊道,她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这让林栖莫名产生了一丝成就感。
“行啊你林栖,你现在真是长大了,觉得我管不住你了是吧。可以,你现在就滚出我家!我倒要看看,没有了我你还能是个人吗?!”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滚?”
“就凭这里是我家!”
也不知道哪一句话,哪个字忽然触动了沉寂许久的开关,林栖只觉得眼眶一瞬间有些湿热,他像被扇了一巴掌似的愣在原地,没有高声回应文萱的话,半晌,才紧盯着地面,慢慢说:“文萱,我真是你亲生的吗?”
他说完这话,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王姨看看沉默在座位上的文萱,叹一口气,还戴着围裙就追了出去。
林栖还没跑多远,愣愣站在站在院子里,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头也没回,只抬手抹了一把脸,说:“王姨?”
“是我,小栖……”
很多话并不知道怎么开口,林栖和文萱之间的矛盾并不是源自于误会,而是一种长此以往积累的相处模式,行为习惯。这种事情外人并不好去干预,想说也没的说。
王姨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捏着围裙的手紧了紧,她不敢靠近林栖太近,就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道:“那个……小栖,你有地方去吗?”
文萱和林栖,都是一个性子,倔强的要死,把高傲和面子当成命一样的东西。一个不可能松口,一个也绝不会回头,王姨果断放弃劝林栖回去的想法,这段时间太乱了,他在外面静静也好。
还能去哪里,林栖不知道。他在这一刻忽然发现,自己除了身后讨厌的那个家,根本就无处可去了。
王姨说:“如果你不知道去哪的话,要不就先去我家住几天吗?我前段时间刚好把女儿送回老家她舅舅那里,家里现在没人,你可以过去……”
“好。”意料之中,又或是情理之中,林栖答应的干脆利落。
王姨又惊又喜,她本来还担心着林栖会嫌弃她家简陋不愿意去。
“好好好,那我有空的时候给你收拾好几件衣服拿过去,还有你的书包。”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拿给林栖,“一会儿你先过去休息吧,我下午就拿东西过去。”
一早上的大好心情全毁在了中午的一桌子饭菜上,结果一直到下午一两点,林栖就只喝过早上那点粥。气也气饱了,倒是不觉得饿,就是郁闷,郁闷到没食欲。
他不想让祈照看见他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愣是在昨晚发出那翻惊天地泣鬼神的言论后就再也没找过人家,活像一个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
出来的时候还穿着家里的拖鞋,然而这样走在大街上未免太丢人了。
怎么办?总不可能穿成这样到处走吧。
林栖低头看自己一眼。
丑倒是不丑,就是一看像极了离家出走的孩子,只差没在衣服上写几个大字。
这样可不行啊,如果在外面又遇上那些来找麻烦的人,别说打了,跑都跑不快。
于是林栖眼前一下子冒出了三个选项。
找祈照。二,去商场买鞋。三,去王姨家团着。
嗯?穿拖鞋跟祈照有什么关系?去商场不是要被更多人看见吗?!
两短一长选最长,林栖果断选择去王姨家。
他是知道王姨家偏的,但是他没想到能那么偏!几条巷子串在一起,导航都要吐。
还是别提导航了,林栖从进巷子后看着导航走了一个小时就没找对地方过。还是他太心软,竟然会放这个狗屁导航从黑名单里出来,真是脑子秀逗了。
巷子叫什么长龙巷,有没有龙林栖不知道,但他知道巷子确实挺长的。
也不知道王姨这么多年赚的钱都去哪里了,从前不说,现在他家好歹一个月给七八千,就母女两个人生活,仅够了吧,没想到还是住在这种地方。
又黑又长的巷子,好像一到半夜就能拍一部《长龙巷惊魂》,这些林栖也便接受了,但是,他妈的为什么有的人要坐在大门口吃饭聊天嗑瓜子!
一楼的住户,无论男女老少,搬了一把折叠的小方桌就坐在家门口人望人,人望狗,瓜子没停过,嘴也没闲过,叽叽喳喳噼里啪啦,大过年都没这么精彩。
林栖被迫接受了一整个小时的注目礼,硬着头皮穿行而过,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句闲言碎语:“哎,这谁啊?怎么没见过?”
“不晓得哇,长的还挺白白净净的,哈哈哈,跟俺老家的猪崽挺像。”
林栖:“……”
对不起,他错了,他就不该来这里。他宁愿去祈照面前丢人,也不想在这里当人家的猪崽了。
说走就走,林栖猝不及防转了个身,刚刚还在说猪崽的那个女人吓了一咯噔。
林栖淡淡扫她一眼,从她面前掠过。
“嚯,看起来还挺凶哩。”
“你说什么?”林栖突然回过头,居高临下站在那个女人面前。
女人嗑瓜子的手一停,黝黑干瘦的面孔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她很镇定,抬头冲林栖尖着嗓子喊了一句:“俺说什么了?!”
她那气势让林栖觉得她分分钟钟都会变身,身边的中年男人笑出了声。
头疼。
林栖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原则,只有过不过火的底线。但凡过了底线,脾气上来了,他谁都敢揍。
这种尖利的说话声就像指甲划过黑板,刺耳,无比刺耳。
林栖简直烦躁到了一个极点,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极点,他静静看着面前的女人,嚣张跋扈的火焰不灭,突然之间就觉得疲惫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无力感席卷全身,脑子里只剩下咆哮。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脑子越来越懵,懵到发晕,画面和声音退潮一样退去,涨上来又淹没了头顶。
这条巷子好长,长到一眼望不到头,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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