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卫国眼神涣散，疯狂怒吼：“可是他们在背后诋毁我，说我是吃软饭的小白脸，而且还长得丑。能进科学研究院，能进宇宙①号研究组，全靠岳父。”

虞筝比他更大声：“有本事你自己研究啊，干嘛要带走整个团队的研究成果？你不止是个吃软饭的，还他妈是小偷。”

郝卫国依旧强硬的反驳：“宇宙①号是人类基因改造计划的一大步，这么有意义的科研工程为什么要停止？”

虞筝冷笑：“别把你自己的私心说的冠冕堂皇，别忘了，你现在在为潘多拉星的人做事。你继续研究宇宙①号，是为了帮助潘多拉星人产生抗体，从而更好的侵略地球。”

“科学不分国界，也不分星球。”郝卫国理直气壮。

“但特么的科学家分，你是A国人是地球人。也幸亏你学艺不精是个吃软饭的，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复制出宇宙①号。你要是早早救了潘多拉星人，他们没准都已经开始侵略地球。你不止是国家的罪人，你是整个地球的罪人，只配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我没有学艺不精。都怪魔王，每次只要有进展他就闻风而动捣毁实验室。”郝卫国避重就轻，依旧觉得自己没错。

说起魔王，虞筝突然想到盛景霆小时候的遭遇。

话锋一转试探道：“你不是吃软饭的垃圾，那你们干嘛要绑架季妍一家？你自己研究就好了。”

在此之前，她和盛先生一直认为那次绑架是个意外。

可是看到郝卫国之后，她开始有别的想法。

按理说，所有科研人员的身份都是绝密。

那时候信息又不发达，他们一家三口能被逮个正着，十有八九被人出卖。

郝卫国的目光已经彻底涣散，隐隐散发出疯狂：“我也不想的。出事故了，明明是一样的东西，但是七支宇宙①号，被注射过的其他人都变成丧尸，只有布莱恩少爷痊愈。”

“你不是还有三支吗？自己研究自己复制。”

“不可以的……完全不可以……宇宙①号的成品充满偶然性。虽然当时我全程参与了研究，但是在同样环境下做出来的药剂，只有那一批是完美的，其他都不行。”

郝卫国呆滞的摇头，自言自语。

“明明都是一样的配方，温度湿度都是一样，偏偏每次做出来的东西都不一样。只有那批成品前期实验是成功的，其他批次的试验品，所有注射过的小动物都死光了。”

“我复制出来的也一样，这么多年，我可以制造出90%相似度的药剂，却始终不能复制出一模一样的。”

虞筝乘胜追击：“布莱恩能吃能睡正常的很，为什么不拿他做实验？”

郝卫国道：“他是潘多拉星人，和地球人基因不一样。而宇宙①号，是被我们改造过后的产品，是以地球人的基因为标准研制出来的东西。”

虞筝对这个结果不算太意外，假装怒气冲冲试探：“剩下的三支药剂里，不是有两支用在季妍的老公和孩子身上吗？你们为什么一定要盯着我不放？搞得我好像是地球人里唯一注射过宇宙①号的人一样？”

郝卫国神色一凛突然回过神：“其中一支确实注射在季妍的先生身上，但是失败了，没有研究价值。至于那个孩子，已经死在那次实验室事故中，连尸体都被鲨鱼撕咬干净。”

“……”

你的尸体才被撕鲨鱼撕咬干净，盛先生明明活得好好的。

但这种话，虞筝不可能会说出来。

她也终于解开长久以来的疑惑。

审判者组织的人一直没有找到盛景霆身上，原来是以为他已经死了。

其实也说的通。

盛子栋和季妍是在外面结的婚，很少有人知道他跟盛家的关系。

再加上这些年来，盛先生被陆家收养，从小在军校长大，身份被保密，想查到他的下落确实不容易。

虞筝得到想要的答案，慢慢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身凑到郝卫国面前：“你承认季妍一家是你让人绑架的，那我父母呢？”

“……”郝卫国突然沉默，无言以对。

虞筝的目光渐渐变得犀利，死死逼视对方，一字一顿：“很多年前你一直没有进展，所以趁季妍一家出国旅游绑架了他们。很多年后，你还是个废物。所以，不得不把主意打到昔日的好朋友身上，对不对？”

她的眼神太过尖锐，郝卫国几乎无处可逃。

他心头一突，忍不住退后两步跌坐在地上拼命否认：“没有，我从来没想过出卖我的好兄弟们，我没有想过出卖他们。是潘多拉星人自己的主意，他们的病越来越严重，但是宇宙①号的研究迟迟没有进展。是费格斯元帅下的命令，我什么都不知道。”

虞筝依旧紧紧盯着他，渐渐红了眼圈。

她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她的父母，盛先生的父母，都因眼前这个人而死。

因为他的野心，造就了后来几十年间所有的麻烦。

其实他具体干过些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是叛徒，是罪人，甚至是罪魁祸首之一。

和审判者组织一样，都应该消失在地球上。

虞筝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低头在脸上抹一把收敛起所有情绪平静地道：“郝卫国你知道吗？当初你偷走十支宇宙①号潜逃出国，安全局一直都没有找到你的下落，大家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秦阿姨受不了双重打击精神失常，花花姐没有爸爸，妈妈又有精神病，在学校备受欺凌。整个园区的孩子们，也都知道她爸爸是叛徒，孤立她。”

“你还记得我们园区游乐场的跷跷板吗？花花姐经常坐在那里看别人跷。别的孩子都有父母陪伴，她没有……”

“呜呜呜……”

这些年，郝卫国一方面记恨妻子和岳父的强势，视他们为耻辱，不想再提起。

另一方面也隐隐怕审判者组织的人以此来拿捏他，他从来没有打探过妻儿的下落，很刻意去忽略他们的存在。

如今听虞筝说的绘声绘色，尘封已久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捂着脸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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