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每个患者的肝脏
嘴里说着‘敬佩’, 眼睛却从头到尾都没看过她一眼。
苏糖站在原地,面无表情,望向眼前这名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
打算看看这家伙, 接下来还有什么噎死人的招式。
呵!年轻人!目中无人啊!
我苏糖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什么小说没看过?!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招叫——精神层·刺激·精准打击·对手式!
苏糖面无表情站在原地,她当年在太医院,可是见多了比这个还要明目张胆的挑衅。
虽然医生是个神圣的职业, 但做这一行的都是普通人,是人就会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
可你们中海医院想拿第一, 那就得拿出真本事!
歪门邪道有什么用?!我劝你尽早改邪归正!
“咳咳!”
苏糖清了清嗓子,就要斥责眼前白大褂男医生。
就算你这小子长得斯斯文文, 可干这种事也只是有辱斯文时……
旁边不远处,一名戴着黑框眼镜, 身材略显圆润的医生看见眼前场景,大腿一拍,飞快奔向苏糖三人所在方向, 黑框眼镜医生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喊道:“周礼, 周礼!你个姓周的!搞错了搞错了!旁边那个才是苏糖,旁边那个才是姓苏啊!”
姚雯:“……?”
苏糖:“……??”
黑框眼镜医生气喘吁吁, 又尬又恼,双手扣住周礼肩膀道:“你个姓周的怎么回事?我都跟你说,是最靠近我们诊疗桌这边的那个!你怎么又认错了?!”
“艹!你特么, 既然是个脸盲症, 就要有脸盲症的自觉啊!!以后没有我和其他同事在身边能不能不要莫名其妙去找其他人说话!!”黑框眼镜医生满脸抓狂, 发出悲愤咆哮。
周礼:“……………………”
同伴的声音实在太大,这次不仅仅是苏糖和姚雯两人看向周礼,就连旁边其他人也默默往这边看来。
一群人视线齐刷刷凝聚在周礼身上。
莫名感觉到周围的视线有些灼热,霎时让周礼背脊一僵, 总感觉四周仿佛有人想要穿过他大脑,掀开他的天灵盖,看看里面的大脑构造。到底是什么样奇怪构造,才会诞生脸盲症这样的情况。
“咳咳!”苏糖礼貌性收回视线,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转移话题道:“原来周医生有脸盲症啊,我还以为周医生是故意用认错人的方式,来找麻烦呢。”
“那不是,那不可能……周礼这家伙绝对不可能那么无聊。”黑框眼镜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尴尬解释:“别看我同事从小到大是个学霸,本硕博连读门门考试第一,可这脸盲症从小就有。我们也没办法。”
“……嗯。”周礼点点头,只是表情略微空洞麻木,仿佛已心如死灰。
苏糖:“………”
苏糖有点尴尬的挠挠头,好奇道:“既然是脸盲症,周医生怎么会想着要当医生?其他职业,比方说军人,或者其他不需要太多社交,只需要技术好就行的专业不是更合适吗?”
医生这个行业虽然同样很看重技术,甚至这个行业绝对是越老越吃香的典型。
但这并不能否认,医生平日里需要同很多人打交道,是一个需要相对社交较多的职业。
姚雯也有些好奇的看了周礼一眼,她都有点怀疑眼前这人会不会给患者看病后,第二天识自己的患者是谁都认不出来。而且上手术台怎么办?医生在上手术台之前,可是得三番四次确认患者身份的。
大约是姚雯的眼神太过好奇。
而脸盲症仅仅只是不认识人,并不是看不懂脸色,所以周礼想了想,认真解释道:“脸盲症虽然会丧失我对患者脸部的辨识能力,但……作为肝胆外科医生,我认识每一个患者的肝脏,胆囊,脾脏。”
“它们虽然从名称上来说,都是同样的内脏,功能相同,可每个患者的肝胆脾胰都是不同的,我只要能够记住它们,将它们分辨出来就行。”
苏糖:“………”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周医生声音,有一点点委屈呢。
“对的,对的!别看我们周医生在科室里经常因为同事换发型,换衣服后认不出对方。可我们周医生记得每一个患者的肝胆呢!如果现在让他给一个肝胆外科患者动手术,哪怕5年10年后,周医生也不会忘记!”黑框眼镜医生总算找到给中海医院挣回脸面的方式,他拍了拍周礼肩膀,叭叭叭说了一堆周礼相关。
原来,别看面前这个周礼是脸盲症患者,但对方从小记忆力极好,小学跳级,中学跳级,甚至连大学期间也提前修完了所有学科。因此你看周礼今年才27,可实际上对方已经成为副主任医师3年有余。
也正因如此,对方在上场考核中直接拿到40附加分。
当然,可惜的是,周礼年纪轻轻,实在不够老练,完全没想到那些模拟患者竟还会连续套娃!
“要不是这样,我们周哥肯定也能拿到50附加分,周哥对不对?!”黑框眼镜医生笑眯眯露出满口大白牙,连连吹捧。
偏偏周礼瞥一眼对方,毫不领情:“不对,我当时确实没看出那个患者有慢性肾功能衰竭。慢性肾功能衰竭主要表现为,腰部酸痛,夜尿增多,全身乏力。但对方没说过自己夜尿增多,我根本不清楚情况,而腰酸和乏力虽说在患者身上有明显表现,但会表现出腰酸乏力的病症以及情况太多了……”
总而言之,他确实没能第一时间想清楚患者患有慢性肾功能衰竭。
甚至他之前看过苏糖的视频,对方跟随大部队去后,再偷偷溜回多媒体教室给患者看诊的,整个看诊过程,仅仅只花了不到三分钟便准确判断出患者患有胃肿瘤。
胃肿瘤在没有任何症状的情况下,患者自己不说,又无任何胃镜资料,基本上医生是很难判断出来的。甚至比慢性肾功能衰竭还要让人摸不着头脑。
毕竟,他们只是医生,并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
这也是周礼对苏糖格外敬佩的一点。
黑框眼镜医生:“…………”
搭好的台子被朋友硬生生拆下,他也有点想揍人了。
“算了算了,你仔细看看我和苏医生之间的差别就行,我鼻尖上有颗痣,你以后一定不能再叫错了!”姚雯摆摆手,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
苏糖也点点头:“我们医院这次的女医生只有三个,还有一个医生戴着眼镜,我不带。应该能够很好分辨。”
至于如何分辨谁是六院的人,她们身上这件白大褂足以说明。
“好的,苏医生。”
周礼点点头,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望向苏糖顿了顿,再次认真道:“第三轮实战考核我会认真的,希望苏医生也能认真起来。”
姚雯:“……”
苏糖:“……?”
不是,她什么时候不认真了?
这个人果然还是来挑衅的吧?是吧?
不会说话就少说一点啊!
………………
青岗镇,免费临时医院门前。
“你这双腿情况怎么样?我看你刚刚从车候下来时,是自己搀扶着走下来的,是不是最近这段时间治疗效果特别好?看你这模样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大好。”一名头发花白,身穿黑色厚衣,年纪看着约莫七八十岁左右的老者,低头打量着魏延双腿,乐呵呵笑道:“说起来要不是你秘书小赵打电话给我,我都不敢相信这中医治疗真能做到这种程度。”
“吴老,当年还得感谢您替我治疗,否则即便这次找到合适的医生,想站起来也不会这么容易。”魏延凝望老者,声音诚恳。
眼前这位老人叫吴林,今年七十六,是国内神经外科著名专家院士,当初魏延车祸受伤后,便是眼前老人给他手术治疗的。
这些年,他基本上每年都会去吴老那复查一次,一来二去,双方也算是较为熟悉的好友。
“诶,这话你都说多少遍了?没必要每次见面都跟我说这话……说起来你要真想谢我,拿你病历给我看看,顺便回去后,帮我引荐一下这位中医大师。”吴老与魏延一边往临时医院内走去,一边乐呵呵笑道:“国内现有知名的中医大师,我多多少少都有接触。这位没见过的新大师,有机会我还是很想见见。”
要知道神经外科也算是一个经常会和中医科打交道的科室,偶尔有机会相互与人交流交流,吴老觉得也很是不错。
“倒也不用等回去,对方现在就在这。”见吴老一副想找人探讨医术的跃跃欲试,魏延低笑一声,摇摇头,伸手指了指旁边免费临时医院。
“嗯?监考?”吴老疑惑。
“不是……”魏延缓缓摇头,笑道:“她是今年参赛选手,上一场考试带领他们医院拿到了第一。”
“哦?帮你治疗的中医大师居然这么年轻?那我这次可得好好看看……”
吴老挑挑眉,乐呵呵:“现在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我这不服老不行啊。走走!我们赶紧去看看那人,你小子顺便也给我们介绍介绍……”
吴老一边调侃着,一边走在魏延身边。
从车上自己缓缓走路下来,再度坐上保镖所推轮椅的魏延,挑眉勾勾唇角,笑道:“没问题。想必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能聊。”
…………
另外一边,吃完午餐,苏糖等人再次回到诊疗桌前继续看诊,不过由于诊疗桌并不固定,苏糖姚雯这回被分配到了库房这边。
库房占地面积很大,且密密麻麻摆满了诊疗桌,倘若有人站在库房2楼阶梯处向下望,就能看见密密麻麻一大群。其他影像科检验科等人此刻也跟着在库房内,另外一边的单独小隔间忙碌起来,苏糖虽然不需要这些仪器就能为大多数患者确诊,但偶尔也会需要用到这些辅助设备,让她数据变得更加精准。
只不过,坐在这连续给五六个患者看诊后,却苏糖发现这里的患者,由于受地理气候影响,再加上常年劳作,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都会有关节炎。普通人65岁以上发病率为30%,可这里苏糖却感觉明显要超过这个数。
当然……
关节炎作为全球中老年人常见病症,发病率高,发病人数多没有什么奇怪的。
可这种病症却会导致患者生活质量严重下降,且由于是一种慢性病,只能治疗缓解,却无法根治。
以前在六院,周老爷子他们关节炎,还能找她扎个针,喝点汤药。
可在青岗镇她没过多久就会回去,且青岗镇平均收入较低,总是买汤药,吃药膳也不便宜……
想起自己一路上,坐在火车上见到的路边常见野生药材。
苏糖再次与一名患者说起土方,并且表示自己等会就去旁边摘点药草,大家回头记下后,可自行上山挖掘捣碎后,敷在患肢关节处。
虽说药效肯定比不上针灸搭配汤药药膳的治疗方法,可却胜在便宜。
关节炎是慢性病,发病率高,又需要长期治疗。
所以一款对青岗山居民来说便宜,方便,效果还算不错的土方子,绝对比前者更加吸引人。
苏糖与患者交待土敷药方时,完全没注意到刚来的魏延与吴老两人。
吴老望向苏糖,又看了看周围其他医生,点点头道:“能帮你治疗的医生果然有两把刷子,她们也是今天中午才刚到吧?居然就能知道这青岗山周边有些什么常见药材。”
能够站在患者角度思考,拥有同理心,是医生需要必备的一项技能。
在很多医院,有些医生遇到情况实在困难,且较为紧急的状况,甚至还会自己掏钱给患者治疗。
但能够在短时间内结合当地情况,弄出这样一份土方子就很不容易了。
这需要强大的观察力,以及丰富的工作经验,才能高效地制作出这样一份土方。
想到魏延如今已快康复的身体,吴林不难判断这份土方应该药效也挺不错。
魏延吴林等人站在一旁,外加保镖以及本场考试负责人,还有陆陆续续赶来的当地招商部门等相关工作人员。没过多久魏延一行人身边便聚集了呼啦啦一大群,可大约碍于身份亦或者是保镖浑身煞气太重,绝大多数人并不敢靠得太近。
这一奇怪景象,不仅吸引住库房内正在看诊的当地居民,同样也引起不少考生以及监考官等人的注意。
姚雯刚给最后一名患者看完,下意识拍了拍苏糖肩膀,满脸兴奋道:“天哪!那不是吴院士吗?!我们主任以前还特地大老远跑去听吴院士上公开课呢!还有那个那个!那个不就是经常在报纸杂志上见到的魏延吗?!天!他怎么也会到这来?!难道这次有他们公司赞助?!”
姚雯激动到红颊通红,右手更是激动到不停拍着苏糖肩膀,力气大到差点让苏糖当场去世。
苏糖抬头看见魏延熟悉的脸颊,一边唏嘘感叹姚医生这不是变脸,这是换了个人,一边简单叙述道:“他们公司,最近有做线上医疗,而且还联合了医保以及其他医疗相关行业。会受到邀请赞助全国医院排名实践比赛也很正常。”
普通医院学校想要开展这样一场比赛,去拉赞助可能会比较麻烦。
可全国医院排名大赛这种规模,涉及面这么广,且又是上面举办的带有公益性质的项目,很多企业都是抢着捐钱赞助的。
仅仅中午吃饭功夫,苏糖已经听六院还有其他医院参赛者表示。
这次官方以及红十字会还有企业赞助等,不仅运来了各种普通仪器,如B超机,心电图,采血检验设备等,甚至还运来了腹腔镜,以及其他手术相关设备,与30辆最先进的手术车,这种手术车不仅配备了手术床,手术灯,还配备了各种手术器械以及麻醉呼吸机,药品等等。
这么多的东西倘若没有商业赞助,想要调来可不容易。
“线上医疗?可这线上医疗和青岗山关系也不太大啊…… ”
姚雯倒是眨眨眼,有些唏嘘:“这人还坐着轮椅呢,大老远跑来这,哎……要我肯定就找公司其他人来了。没想到人家魏董竟然还亲力亲为,难怪就几年功夫,能将公司弄得这么红火。”
苏糖:“…………”
倒也不必如此夸张。
不过对方确实每天有很努力在工作,回想起前段时间每天早上给对方扎针时,魏延在房间里办公看文件的忙碌模样,苏糖还是不得不跟着点点头。
虽然是熟人,但苏糖也没想那么多,更没打算在所有人都一窝蜂冲上前时,故意和人打招呼攀交情。
但有时候,往往很多事就这么巧合。
苏糖刚要收回视线,却恰巧与人群里魏延双眼对上。
苏糖眨眨眼:“……”
对方明明坐在轮椅上,身边保镖不算少,还有其他人,可偏偏那双黝黑深邃的瞳孔却恰巧与苏糖对视上。
男人五官轮廓分明,深邃漆黑的眼眸恍若最上等的黑宝石。原本像宝石这种质地的东西,坚硬冷冽,带着高不可攀的厚重。可偏巧此时那双犹如黑色硬玉的眼眸,却忽然像是寒冰化作春水,眉眼一弯。
虽然眉眼微弯的弧度不大,可却令苏糖不由自主微微呆了呆。
初冬的阳光并不灼热,浅金色的阳光从天空缓缓洒落,透过仓库玻璃窗,洒在男人脸颊上,不仅让那俊美的非凡的五官变得更加迷人,性感的喉结下投出点点阴影,甚至还让那双微微下弯的桃花眼,染上了点点金芒,温柔中带着几分惑人。
苏糖仿佛像是被烫了一下,瞳孔一缩,耳朵也不由自主跟着微微红了红。
难,难怪有歌词叫——男色误人。
…………
由于苏糖一行人中午才到青岗镇,因此下午看诊的患者倒也不多,那些距离青岗镇较远的患者,苏糖估摸着得等明天后天才会来。眼看着新来的患者都不众多参赛选手瓜分,想等下一个患者估计还得坐在诊疗桌前待上许久,苏糖便简单收拾收拾,找了个当地女孩,爬上了不远处的后山,采摘治疗关节炎的常见药草。
按照苏糖的计划,她打算先将之前坐火车看到的那些药材采摘下来,然后再找打印机将这些常见药材,以图片和文字注解的方式,打印出来。如果有人想用这个方子治疗关节炎,那么他既能拿到一份纸质版本图纸,也能见到实物参照,双管齐下,认错的概率就会大大降低。
且加上她这次挑选的方子较为温和,前后总共六种常见材料,如积雪草之类甚至能够经常在田间地头上见到,又是捣碎外敷用药。即便这些患者中真有一两个患者采药时,误将杂草当药材,也不会有任何问题,最多只是那份关节炎外敷药材药效差,或者无效罢了,并不会惹出其他麻烦。
这也是苏糖再三考虑后,决定采取的精简办法。
“这种绿色,像铜钱一样的野草,叫做积雪草,有时候也被其他人叫做铜钱草……平日里田埂菜地杂草丛里应该很常见……”苏糖两人还没上山,仅仅只是走到田埂边,便凑齐了外敷药方当中的三种药材。
她一边挖掘着田埂边,一小片绿油油的积雪草介绍道:“这种草既能够清热解毒,还能消除肿胀,杀菌促进伤口愈合,尤其对于治疗跌打损伤之类的捣碎外敷,效果极佳。”
事实上,积雪草除去这些效果之外,治疗腹痛,降血压,以及病毒性肝炎和黄疸也有不错的效果。当然那些就需要煎服或是增加其他的药材共同配煮了。
苏糖没打算多说这些,笑眯眯将从田埂上挖下来的两从积雪草放在那名引路姑娘手里,简单与对方交流了一下积雪草的辨认以及处理。
然而,走着走着……
苏糖便察觉青岗山这边,虽说不太适合种植水稻小麦,但当地气候环境好,其实对于很多药材的种植,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仅仅只是半个小时不到,她便陆陆续续发现了十六种中药材,有的长在田埂边,有的长在草地里。
虽然这些药草都极为常见,可这也足够说明当地环境确实不错。
这些年,上面渐渐开始重视中医,想必未来对于中药药材的需求也会逐渐增多。
苏糖心中盘算着,别的不提,等药厂那批提高免疫力的中成药制作出来后,得到审批通过,患者验证后,想必药厂定会需要收购大量药材。
“这岂不是,可以考虑在青岗山附近投资建设一家药材种植基地?改善当地民生……”苏糖低声喃喃。
虽说只是短短几个小时,苏糖已经看出青岗山确实居民平均经济条件不太好。
如果有能力,苏糖也想出点力。
如今国内,大型种植基地较少,对中药的需求量不如西药那么多,可这并不代表未来会一直这样。
单看普内科熊威等人就知道,绝大多数医生并不排斥中医,只要能够精准的,又快又好的治疗患者,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大家都愿意尝试。
黑猫白猫,能够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
只要未来当更多的人能够感受中医的魅力,想必无论是中医数量,还是各种大小型药材种植基地,都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好。
“不过……”
这些暂时还得从长计议,至少得等那批中成药通过审批,公司开始盈利后,才能考虑在青岗山开设药材种植基地的事。
否则没有钱,一切都是空谈……
苏糖仔细观察着这条上山的小路,鼻尖是丛林里植物散发的阵阵清香。
没过多久,苏糖便在当地姑娘的带领下,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另外三种药材。
等到她们两人顺着来时的小道,走回仓库时,原本还有些阳光的天空,已经渐渐阴沉下来,冷风呼呼吹过树梢,草木发出阵阵稀稀疏疏的声音。
“哎呀苏医生我该回家了!看着天气估摸着等会该下雨。”姑娘看了看天气,与苏糖道别。
姑娘是本地人,也是这次免费医疗的当地志愿者之一,苏糖挥挥手与对方道别,女孩背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苏糖视线中。
……………
苏糖心里想着药材基地,连吃饭也有些心不在焉。
倒是旁边一起吃饭的其他几名六院同事,简单的询问一下苏糖采药相关,便絮絮叨叨说着今天下午看诊的事。
有人表示今天在拍X光时,看见一名患者的骨头特别漂亮, X光片股骨头弧度,比教科书还要标准完美。
有人表示今天被分配到儿科,除却给十几个小朋友看病之外,还陪着几个小朋友看了一下午猫和老鼠。其中有小朋友吃晚饭时还不愿意离开,最后是被爸妈抓着后领衣提走的。
这人高度怀疑,明天还能在儿科见到对方看猫和老鼠。
不过江海潮,以及心脏外科韩副主任两人则在桌上表示,今天看了几个患者,明天开始就要去手术室给患者动刀了。
他们一个是食管息肉类的小手术,另一个则是冠心病之类的介入手术,放个心脏支架就行。由于手术前需要禁食,还需要做一些简单的术前准备,几名患者今天便住在临时搭建的病房,由患者家属陪床照看。
一群人坐在餐桌前简单交谈,很快吃完晚餐。
然而,这边才吃完,赵秘书却找上了苏糖。
赵秘书来时大大方方,站在桌旁,笑眯眯看向苏糖道:“苏医生,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时间,魏董那边想让您帮忙看看。顺便吴林老先生想同您聊聊有关于魏先生的病情。”
顶着众人略显诡异的视线,苏糖眨眨眼,与姚雯等人简单说了两句,便跟在赵秘书身后,朝食堂外走去。
赵秘书与苏糖两人的动静不大,可餐厅里却有不少人目光投注在了两人身上。
要知道……
魏延等人来时并不算低调,而赵秘书西装革履,戴着金丝边眼镜,一副斯文俊秀精英范,着实让人记忆深刻。
再加上昨天到今天,苏糖第2场考核视频流传甚广,不少人全都用好奇目光打量着两人。
尤其是当初第1场考核,在考场门口diss过江海潮以及苏糖的卫凯。
卫凯愣愣看着对面两人离开的背影,难以置信,他用勺子扒拉了一下米饭,有点食不下咽……
“难道前天江海潮那家伙说的是真的?肯特医生真的去六院找他们合作了?……”
否则这位富豪身边的秘书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去找六院的那名医生?
原以为前天江海潮在撒谎的卫凯,一时间心底五味参杂。
与卫凯同样好奇,不解的还有许多其他参赛选手。
他们既不敢相信魏延那样的名人,会找苏糖这种年轻医生看诊。可苏糖身份,以及那第二场考试成绩摆在那,却又让人觉得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就在一群人心里百转千回之时,苏糖与吴老两人已经在房间里聊上。
吴老学识渊博,脾气极好,苏糖拥有两辈子的记忆,知识储备同样不输吴老,引经据典,顺口便能道出不少引人侧目的病案。
两人从魏延病症,聊到苏糖目前正在研究的癌症项目,再到吴老最近新研究的神经方面项目等。
双方聊的起劲,越聊越畅快,屋外此时却下起阵阵暴雨。
大雨倾盆,沙沙作响,且越下越大……
冷烈寒风随着半掩的门窗往里吹,与此同时紧跟寒风伴随而来的,还有楼下阵阵忙乱的喊救声。
“来人啊!医生啊!来人啊!救命啊!我爸从山坡上摔下来,磕在石头上,留了好多的血!”楼下,女孩无助的哭喊声,夹杂着痛苦的呼救声穿破风雨,钻进临时医院每一个人耳中!
临时医院门前。
两个村民顶着暴风雨赶着一辆驴车,踩着夜色来到医院,驴车上,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正静静躺在驴车那,而他旁边一名年纪约莫十五六岁左右的女孩,正大声哭喊,声音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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