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虚空另一边传来的“果子熟了”和盘古临走前留下的警世之言，让张小卒的心头一沉，知道是孕育灵果的人对盘古动的手，想要救盘古就必须找到那个人。

这很难，也很危险。

极其危险。

就比如周剑来从他参悟花朵而孕育出的灵果世界里抓一个人出来，这个人的同伴想救他，那么他必须冲出灵果世界，从地下来到地上，才有可能找到周剑来。

而找到周剑来就等于找到了他这个古树的主人。

也就是说，他要救盘古，就得直面这棵枯树的主人，而以他们当前的实力，找过去无异于送死。

“你知道果子熟了是什么意思？”

女娲娘娘从张小卒的表情变化里读出了一点信息。

张小卒点头道：“我们其实生活在一颗巨大的果子里，整个九州位面，包括那个斐加拉尔位面，都是果子里的世界。”

见女娲娘娘惊愕无法理解，他意念一动，带着女娲娘娘去到仙界大罗天，进入界门。

然后转身掐诀对着界门一拍，古树的生长法则向着四周蔓延了出去，包裹九州位面的果壁快速显露了出来。

盏茶的时间后，一颗巨大的形似西红柿的红褐色结界呈现在女娲娘娘面前。

张小卒带着女娲娘娘远离灵果一段距离，然后从上方俯瞰整颗灵果，说道：“这就是灵果，里面装着整个九州位面，我们都是灵果世界里的……暂且称为小果子吧。”

“这——这——”

超出认知的信息让女娲娘娘一时缓不过神。

“那边就是斐加拉尔星域。”

张小卒带着女娲娘娘飞到两片星域的交界处，但是看到一个巨大的黑洞，正在疯狂地吞噬四周的一切，结合女娲娘娘之前所讲，他立刻猜测出黑洞是怎么回事，说道：“它应该整个崩塌了。”

女娲娘娘恢复了一些思考能力，看向张小卒问道：“这就是你能快速穿梭两片星域的原因吗？”

张小卒点点头，掐诀朝前方一拍，根茎通道显露了出来，道：“这是连接灵果的根茎，穿梭在这些根茎中，我们能快速到达和九州位面处在同一宇宙位面的任一灵果世界，比如斐加拉尔星域。”

“和九州世界同一宇宙位面是什么意思？”女娲娘娘问道。

张小卒将其带到一扇通往上层世界的界门面前，说道：“灵果世界分好几个层级，我们九州位面所在的层，暂且称之为圣人境层吧，圣人境层往上是太初境层，这扇门就是通往上层宇宙位面太初境层的界门。”

女娲娘娘盯着界门瞳孔一震，不自觉地有种打开界门进去的冲动。

她静下来把信息消化了一下，然后看向张小卒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莫非——你丹田里的古树也是这样的？”

张小卒道：“您跟我来。”

说着便把女娲娘娘带进了丹田空间，说道：“您说的没错，我的这棵古树是一样的，看到那些花朵了吗？每一朵花朵都能孕育出一颗灵果，灵果结在地下。花朵的层级就是灵果的层级。”

有实物对照，女娲娘娘顿时容易理解的多。

张小卒带着女娲娘娘飞落在一朵太初境的花朵上，说道：“这一层便是太初境，本来上面还有四层，被人给薅去了。”

“薅去了？”女娲娘娘愕然。

张小卒便把古树受袭的事讲了一遍。

女娲娘娘皱眉道：“夺你古树之人和抓走祖神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张小卒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之间肯定认识，就像我和在古树花朵上参悟修炼的修者之间的关系。”

女娲娘娘神识扫视着太初境层和下方圣人境层的花朵，恍然道：“怪不得你能这么快培养出那么多强大的圣人境，甚至还能触摸到太初境的‘质’。”

张小卒点点头。

“我们得想办法救祖神。”女娲娘娘道。

“得救，但不能贸然行动，因为他们杀死我们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毁灭九州位面也不过是一个念头。”张小卒道。

“明白。”女娲娘娘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张小卒带着女娲娘娘从丹田空间出来，重新站到界门前面，张小卒伸手抚摸着界门说道：“想抢我古树的那个人派来很多圣人境和太初境的高手捉拿我，他们就要打通通道下来了，所以我必须尽快离开九州位面，甚至是离开这下层位面，否则就会让这里变成战场。”

女娲娘娘闻言大惊，没想到张小卒正面临着这么大的危机，想了想道：“我帮你。”

“确实需要您帮个忙。”

张小卒点头道，“我希望您能留在九州位面主持大局，九州三界好不容易重铸，不能再乱了。临走之前，我会把一些不和谐的人和事摆平。”

女娲娘娘皱眉道：“我已经触摸到质境，去到上层宇宙位面就能证道太初境，跟在你身边能帮你分担一些敌人。”

张小卒道：“九州三界更需要您。”

女娲娘娘想了想，道：“那好吧，我就留在九州三界。哦，对了，这是我在神殿里抢到的东西，给你。”

哗啦！

她将虚空空间一抖，倾倒出来山一般的一堆东西。

桌椅板凳、字画匾额、杯碟茶壶，甚至还有被褥大床。

张小卒不禁扯了扯嘴角，道：“娘娘，您是把神殿的地皮都给扒来了吗？”

女娲娘娘噗嗤一笑，道：“当时和元始天尊他们争抢的急，哪有时间挑拣，闯进房间就大袖一卷，把能拿的全部收了。”

张小卒想象着那样的画面，哑然失笑道：“比我们更像土匪呢。”

女娲娘娘围着一堆东西转了起来，挑拣出一些兵器法宝，还有装着丹药和芝兰灵药的玉盒等等。

张小卒也饶有兴趣地跟着挑拣起来。

“仙法！”

女娲娘娘翻捡到一块金色的玉简，以神识扫视，发现里面记载的是修炼功法，不由得激动起来。

这可是宇宙之神留下的修炼功法。

可是把整部功法看了一遍后，她脸上的激动之色突然变得僵硬，随之被失望之色取代，摇头道：“此功法只才是刚刚触摸到质境，还没有我理解的深呢。”

说完把玉简递给张小卒。

张小卒接过玉简看了看，并不是很意外，讲道：“其实可以预见。圣人境是咱们这层宇宙位面的上限，那么生在这层宇宙位面的宇宙之神，顶多也就是刚刚触摸到质境的水准，除非他另有奇遇。”

女娲娘娘恍然道：“难怪你对神殿里的宝贝没有兴趣。”

张小卒道：“接着找找，看还有没有别的功法，我们用不上，但放在天道学院里给学子们参悟还是不错的。”

……

“哈哈，悟了！本尊悟了！”

一片崩塌的星域边缘，元始天尊手里握着一块青色的玉简仰天长啸，整张脸因为过于激动而扭曲起来，看上去有些狰狞。

他修炼了玉简里的仙法，触摸到了质境。

通天教主、屠夔等也都面露喜色，他们也都已经，或是马上就要触摸到质境了。

其实对他们而言，跨过质境的门槛并不难。

他们都已经在圣人境巅峰停滞数百万上千万，乃至是上亿年，之所以一直触摸不到质境，不是因为他们脑子愚笨，而是受到了这层宇宙位面天地规则的限制。

如今宇宙之神留下的仙法帮他们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他们自然就开悟了。

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当他们把从神殿里得到的仙法全部悟透修成后，竟没有感应到一点儿要飞升的迹象，虽然盘古被抓走时留下的警世之言让他们对飞升有所忌惮，但感应到飞升契机而不去和感应不到飞升契机是两回事。

他们可以选择不飞升，但不能感应不到飞升的契机。

于是他们把视线瞄向了那座六芒星阵，认为宇宙之神能飞升去上层宇宙位面，肯定和这座传送大阵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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