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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酒坛子卸好, 沈君月领着双儿和素姨娘去洗坛子去了。
秦贞今日在外面浪了一天,有种深深的罪恶感,一见这里不需要自己了, 和沈君月说了一声, 立马和两人钻进了书房。
今日秦贞不在, 王福礼和杨喜两人早上在王家抄的书。
书是从蓝师兄那儿借来的。
是省府的学政点评过的一些文章,约等于参考类的书籍。
蓝师兄三人过了二十三就要回家过年了,所以, 借到书之后, 王福礼就拉着杨喜一起抄了, 两人早上抄了一大半了, 余下的就塞给秦贞。
秦贞翻了翻,感觉晚上加点班应该能抄完。
王福礼搓了搓手道:“那咱们现在开始扒文章吧。”
这段时间三人一直在扒许中义那本书上的文章, 前两天整本书都被扒完了。
秦贞就发现,自己的水平提高了二三个档次之后,就停滞不前了,总卡在那个地方, 上不来下不去,让人心里挺别扭的。
今日再一看那些秀才们作诗, 打击就更深了。
果然有些东西是需要天分的, 原主是天分好, 可他本身并不是。
所以, 还是他拖后腿了!
王福礼文章本来就好,在三人中算是成长最慢的。
不过在大结构方面倒是提高了不少。
所以, 今日起,三人打算又扒学政写的这本书的文章,希望能再提高一些。
今日只扒了两篇文章。
每人又写了一篇二百字的文章, 饶是如此,待从书房出去时天已经黑了。
西北的天又冷又干,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
秦贞一出门,下意识的就缩了下脖子。
王福礼道:“完犊了,今日听我三爷爷说,明年的春天可能暖和不到哪里去。”
怕是二月县试的不止下雪那么简单了。
杨喜道:“就是下刀子也得参考呀。”
现在都开始办手续了,佟先生现在已经帮他们联系好了,只等着大家拿着户籍证明和身份证明去报名了。
大家都是一个地方的,而且他们私塾参加的人也多,可以互相担保,只不过秦贞是新搬来的,需要的东西就比较大家多一些。
他得先去衙里开份证明之类的。
两人过来,本来是要告诉他这件事的,结果,一来就开始卸坛子了。
到现在说起考试才想起这事来。
秦贞听得心头砰砰直跳。
他也就是听素姨娘说了一声,他在秦家没有上族谱。
到了七八岁来了本地,才不算一个黑户了。
可这户籍到底怎么一回事,他还真不知道,于是便道:“那明日我去衙里问问。”
MMP太惨了!
秦贞回到家把这事跟沈君月一说。
沈君月也是一脸懵逼,双儿就更别提了。
说真的,不管是沈君月还是秦贞都没见过这年头的户口本。
倒是,素姨娘吱吱唔唔道:“有件事没与你们说。”
素姨娘做为一个姨娘,又有王氏这样的主子,生活虽然不至于太苦,却从来没有多好过,与其说是秦老爷的妾,不如准确的定位为王氏的陪嫁丫环更合理。
别人家的小妾多少一个月还有二两银子的月例。
身边还有两个粗使丫环。
可她一概没有,她那月例这些年来也是按大丫环给的。
秦家的大丫环一个月也就五百文。
素姨娘这些年来,因为时不时的想补贴一下儿子。
五百文扣扣缩缩一年到头,根本存不了多少钱,原先还想着靠针线活赚点外块,可王氏把她盯得很紧。
她是一年到头,侍候着王氏。
连王氏与几位公子的东西都是她一个人绣的。
简直身兼数职,根本没法搞副业。
更别说存钱了,所以,上次她说这宅子是她租给秦贞的,那其实是假的。
秦贞:“……”
这宅子到底怎么回事?
宅子其实是秦老爷给秦贞准备的。
老秦给人的印象,一直是怕王氏,在家里大气不敢出。
可毕竟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又自小在嫡母的手底下讨生活,内宅的弯弯绕绕,秦贞母子的生活,他哪能瞧不出来。
为什么不给秦贞上族谱?
为什么到了本地当官才给秦贞报了户籍?
这些一方面是顺着王氏,事实上自己也一定的打算。
所以,在前两年就把这宅子给盘了下来。
而这宅子的原主两年前去了外地。
说来也巧,原主人当时还受过老秦的恩惠,所以,老秦要买这宅子时,原主那是一百个愿意,这宅子现在的名字就登记在秦贞的名下。
至于秦贞的父母,老秦也给他找了一个。
是原主人的弟弟。
不过那位在七八年前就得病去逝了,死的时候也才二十五不到,因为自小体弱多病,一辈子也没娶过妻。
说来也巧,那家也姓秦。
听到这儿,秦贞就有点眉目了。
事实上,要不是原主人姓秦,怕是他那个便宜爹还不会帮他们家呢。
素姨娘道:“你还记得你离开秦家时,我给你的棉衣吗?”
秦贞卧槽了一句,“那个户籍不会夹在棉衣里吧。”
素姨娘点头。
好么,也得亏他还没穿过,不然要是洗了什么的,可就玩完了。
秦贞把衣服找到,里面的夹层里果然有户籍和身份证明,上面连父母是谁都写得清清楚楚。
秦贞看着母亲一栏的名字,感慨道:“娘,这名字居然与你的一模一样。”
素姨娘本名叫阮喜妹。
这名字是她对自己出身唯一的印象,事实上印象最深的是喜妹两个字,隐约记得父亲每天从外头回来,手里要么拿着糖葫芦,要么拿了块花生糖,笑嘻嘻地说:“喜妹,瞧瞧爹爹给你带什么了……”
可这些她又觉得模糊。
据说喜妹这个名字是她初入王家时,别人问她叫什么,她唯一记得的两个字。
至于姓什么,她还真记不清了。
现在被秦贞一喊,素姨娘多少又想起了印象中那抹陈封的,甚至模糊的记忆。
“这个就是我。”
秦贞:“……”
素姨娘叹了口气,苦笑道:“其实你爹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起码,在这件事上,一直都有为儿子打算。
小时候手把手教秦贞读书识字,不止是因为秦贞长得好看又聪明。
他是想用自己对秦贞的好让那些下头的人都瞧瞧,秦贞虽是庶子,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可偏偏王氏等不了。
所以,老秦便借着那件事开始疏远秦贞。
素姨娘说是卖身契一直在王氏手里。
其实,那是份假的,真的早就被老秦给拿去消奴籍了。
老秦是在知道她怀孕之后,才决定这些事的,若是没孩子一切都好说。
可有了孩子,老秦觉得做为一个父亲,就该保证孩子的未来。
起码不能像他一样,说被嫡母丢出来就丢出来。
后面的路有多难走,旁人不知道他却门清,起码他那位嫡母给他找的是能帮他的岳家,可王氏给秦贞找的……
至于素姨娘这次被赶出来这事。
都是老秦与她事先商量好的,王管家其实也是老秦这边的人。
当时不让秦贞进门,就是为了这后续。
王氏出身商贾之家,喜欢争强好胜,这样的人别看精明得不得了,家里家外都把人拿捏的死死的,外人都觉得她能压得住老秦,事实上老秦坑她一坑一个准。
素姨娘怕秦贞听了后生气,绞着衣角道:“这事本来要告诉你的,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今日可算是全说出来了。”
整件事情不复杂,但是却听得令人寒毛直竖。
尤其是老秦坑老王这一段。
这种被枕边人坑的感觉,秦贞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到了此刻,居然有点同情老王。
素姨娘道:“也不知道这个证明行不行?”
秦贞道:“明日我带去问问先生吧。”
到了此时此刻,秦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那个便宜爹也没他想象的那么无能,反咬王氏这一口干得实在是让人一言难尽。
算了,两人能结成夫妻,也是一段佳话,解救了两个无辜的人。
秦贞第二日,比平时早去了二刻钟。
拿着自家的户籍证明先去找了佟先生。
佟先生一看他的东西,笑道:“可以,没想到,秦老大还挺细心,回来把这个都给你带上了。”
秦贞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秦老大是谁。
直到佟先生道:“你大伯前些日子给我来信了,说是你要来这边住,大概可能会在这里读书,让我把你给留下来。”
佟先生絮絮叨叨了一会。
秦贞才听明白。
他那个名义上的大伯,也就是他现在住的那宅子原来的主人,在秋天的时候就给佟先生寄过一封信。
提了一下秦贞大概会回老家来读书,准备参加县试等等。
希望佟先生这个老邻居多多照顾。
秦贞还能说什么。
只能说一句,老秦这一手玩得还挺顺溜。
什么事都给想到了。
不过也对,老秦能在嫡母手底下讨生活,后来又凭一己之力,中了秀才、举人,捐了个官从书办做到了县令,这本身已经很了不起了。
虽说王家的银子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可秦贞看来,如果一个人不会钻营,再好的跳板他都跳不过去。
秦贞道:“既然没问题,那我就放心了。”
佟先生让他把东西留下来,过几日一并交到县学去。
秦贞回到教室,陆陆续续的有学生进门。
今日依旧是考试。
秦贞经过这些天的扒文章,写作方面是突飞猛进。
连抄带答,比起平时还要早上半个时辰。
交卷之后,原以为就能回去了,不料赵师兄指了指丙班教室道:“丙班还有一份题,做完了就去做另一份。”
秦贞这才发现丙班已经放年假了。
据说在小年之后乙班也要放了,就剩他们甲班了。
等过几天赵师兄他们回去之后,就由佟先生给他们上课,一直上到腊月二十八。
秦贞心肝颤了颤,这就是高三和高一、高二的区别啊。
秦贞先扫了一遍题,发现丙班教室这份题似乎比甲班的要难上不少。
诗词占比数量要多上一些,就连最后的文章要求也比另一份多上两百字。
再一看旁边的小字,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居然是两年前院试的题目。
做了这么久的试卷,最多的也就是本省各县的县试题,府试的题也只做过两份,可院试的还是头一次做。
提起笔时,秦贞不免有点手抖。
待做到第二题,他整个人才平静了下来。
与他相同想法的还有其他的同学,这么来,题还没答完,天就已经暗了下来,教室里点了好几盏灯。
秦贞在交卷之前,把题目又过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这才交到了隔壁。
许中义把他的试卷放到一边,笑道:“感觉怎么样?”
秦贞实话实说,“有点紧张。”
不过到了后面,就好多了。
许中义道:“其实,这份卷子难度不大。”
为什么会把院试题标到旁边,这是一种心理暗示。
让学生不自主的觉得,三场考试中,最难的那一场来临了。
做题时心理难免会发生一些变化。
许中义笑了笑道:“其实咱们前头也做过院试的题,只不过当时我告诉你们咱们做的是北宁县的县试题。”
秦贞恍然道:“我就说嘛,北宁县的县试怎么要求文章写五百字。”
敢情那是份院试题。
赵师兄道:“这么一想,你是不是觉得,其实今日的题并不难。”
秦贞略一思索,笑道:“还真是,那份题的文章要比这份难一些,不过这份的文章出的题有些取巧,虽然难度不高,但容易混淆。”
所以,他感觉两份试卷难度都在四颗星左右。
蓝师兄道:“那你现在觉得,如果去参加院试,有没有把握。”
“有!”
以他现在的知识储备量,他感觉院试题只要不太过奇葩,他应该都能应付。
这段时间来,他陆陆续续的,已经把五经的几本书给过了两遍。
原先还想着,像四书一样,把文章都背一遍,这样更稳妥一些。
可现在看来,难度系数有些高,因为时间真的来不及了,而且据先生们说,县试虽然有涉及到四书五经,但题目相对来说都很简单。
顶多给你出一道释义题。
所以他就等先把县试过了,再仔细背书,现在都在看一些极可能碰到的书目,让脑子里先有点印象,不至于到时候抓瞎。
第二日,许中义给大家讲题时。
先问了大家做院试题的感受,一个个都跟秦贞差不多。
紧张、刺激,甚至还有点惶恐不安。
直到许中义说上次北宁县的那份题其实是院试题时,大家才忍不住一阵唏嘘。
许中义笑道:“其实不管是什么试,大家只要放平心态就成,昨天晚上我们把大家的卷子都过完了。”
他就发现,这份题明明没有上次的难,可因为挂了院试两个字,大家的心理压力无形中就增加了。
答题不管是速度还是准确率都降低了不少。
就连一向心态极好的秦贞,这次都比平时磨叽了大半个时辰。
所以,许中义的意思,别管什么考试,只要大家平常心对待就OK了。
考试考的不止是知识,还有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
被他这么一说,下午又考了一份院试题,秦贞发现心态转变之后,他的速度又提升上来了,写文章时也特别的顺手。
年关将至,距离考试时间也越来越近。
私塾这段时间,都是两天三份卷子,只留半天讲题。
连自主学习的时间都被占用了,不过随着刷题的次数越来越多,秦贞感觉自己的手感也越来越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不能和王、杨二人愉快地扒文章了。
在腊月二十三那一日,他们交上去参加考试的户籍证明等等,都通过了。
担保人的事情也已经办好。
现在就等着发个什么“准考证”之类的,就能去考试了。
秦贞去拿自己的“户口本”时,顺嘴问了一下,“明年参加考试的人多吗?”
佟先生道:“多。”
青平县人口虽说只有五六万,读书人也不太多。
可读书人少说也有几百了,有些参加一次又一次,所以,这样一积累人数就多了。
明年参加县试的据说有一百七八,不过报名时间截止到明年正月十五了。
所以说,在这之间还有多少人就说不准了。
比秦贞想象中的要少一些。
过了二十三,乙班的同学也放假了。
许中义他们三人都回家去了,刷了一个月的题,开始正常上课,秦贞多少还有些不太习惯,所以在许中义临走时,又从他那儿弄了几份试卷,打算这几日有时间就刷一刷。
这一天中午刚背着包出私塾的门,就见自家门口停了辆马车。
远远看见长锁站在车前晃悠。
一见秦贞放学,立马跑了过来,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拉着秦贞就道:“七公子,小年吉祥啊!”
神特么还祝贺小年的。
秦贞笑道:“吉祥,吉祥!”
这一问才知道,邹掌柜是特意来给他送年礼的。
秦贞:“……”
长锁道:“咱们掌柜希望来年能替您卖出更多的画来。”
秦贞抽抽嘴角,好让你们从中抽取更大的利润。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当时买他画时,邹老头要一下子定三年了,这可不,他给赵家的画一打出名声来,后续陆陆续续的就有人来求画。
如果直接求到他跟前。
邹家在其中就抽不到钱了,定了这三年之约,以后的三年里,邹家都是躺着赚钱的。
吐槽归吐槽,秦贞还是笑哈哈地拱拱手,“合作共赢,合作共赢!”
长锁有点儿听不明白。
邹掌柜给他的年礼是两套上好的文房四宝和两刀纸,以及一些吃食的东西,据说是邹家自己的庄子上产的。
听说沈君月买了地,明年开春要种树,邹掌柜特别热情地给她推荐,哪里的树苗好,哪里的种子好,总之乱七八糟一大堆。
而且这次邹掌柜也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了邹太太。
想让老婆和沈君月多聊聊。
秦贞听得直抽嘴角,沈君月和邹太太两人聊得确实挺欢。
邹掌柜就和秦贞去了他的书房。
先是把上次从秦贞这儿带走的那幅画给他结了账。
因为樱桃已经卖出去了,是本地一个富户买走的,如今秦贞的身份也算是水涨船高,所以樱桃卖了六十两,铺子只收了十两提成,余下的五十两就给了秦贞。
秦贞有点不敢相信。
他记得他那便宜爹买的时候,双方还是五五分账的。
就连李家和韩家来买画时,邹掌柜还扣除了七七八八的领路钱等等,算起来是三七分。
到了今日居然连二成都不到了。
邹掌柜道:“这是我爹定下的规矩,说是您的画卖得特别好,以后咱们是要长期合作的……”
放长线钓大鱼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说完了以后合作的事,邹掌柜继续道:“要不今日再画两幅吧,您看马上要过年了对吧!再说了谁还跟钱有仇?”
秦贞被他您您的喊的一脑门子汗,无语道:“叔,咱能把舌头缕直了好好说话吗?”
“您也知道快过年了,您这是想折我的寿呀。”
邹掌柜嘿嘿笑道:“我这不是……得了,小七呀!”
行吧,秦贞已经无力吐槽了:“画什么?福娃?”
“这倒不用,铺子里现在有不少。”
“……”
邹掌柜说了半天,其实是想让他接生意,手里现在有五六个客户,都是慕名而来的,只不过他都以秦贞要下场考试为由拒绝了。
眼睁睁地看着钱从手边溜走多难过。
如今眼看着要过年了,想着私塾也放假了,便想他画两幅。
谁知道,秦贞还得上学。
两人聊了一会,外头传来双儿的声音:“公子,府城的韩二老爷和韩四公子来了。”
秦贞仔细一算,韩家人回去也没多久,怎么这么快又来了?
于是,便和邹掌柜一道出去了。
双方一见面,韩二老爷道:“七公子,咱们是来找你家娘子的,那酒,你们家还有吧!”
秦贞咽了咽口水,“那五百斤已经卖完了?”
“卖完了,所以,这次特意过来再要一批。”
上次订的五百斤酒,其实也就一百坛。
韩家这些年来,虽说生意扩大了不少,但酒的生意一直没落下。
这不沈君月的酒一带回去,老爷子刚好有朋友过来,大家一尝,不得了了,都觉得这酒特别好喝。
每人带几坛子,可就不完了么!
就这还有两家没分到,不过人家把银子都给了,只要年前能拿到货就成。
而那位要过大寿的宋家,准备从他们家订酒的,一尝也定了这个。
宋老太太过的可是大寿,亲戚朋友自是不必说,所以,这次他们打算有多少要多少,这不坛子都带来了。
秦贞跳得心惊肉跳。
咂巴咂巴嘴,这么说来,小伙伴现在比他赚得多了。
瞬间有种深深得刺激感。
韩二老爷与沈君月谈酒去了。
韩四给秦贞带了几本书,是最近他们家请来的曲先生给家里的兄弟们推荐的。
秦贞一看书名,就知道特别的靠谱,感激道:“四公子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韩四道:“不说别的,再帮我画两幅。”
秦贞抽抽嘴角,果然拿人手短。
邹掌柜立马凑了过来道:“既然都开笔了,不如就再多画两幅。”
秦贞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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