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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秦战从小就跟在肖麒的身边,肖麒学什么他就学什么,除了齐家治国他不会外,一身的武艺和追踪易容本领都是无人匹敌的。

        在与肖铎接上头时,他便发现了肖铎身后尾随的人,于是他便先让肖铎回山上,他来解决这些尾巴。

        先解决了一波他不认识的人,剩下的这一波就都是他的老熟人了,他打算先问些事情,再决定要不要杀了他们。

        秦战设了陷阱就等着他们上钩,等他们上钩之后他便了解了很多事情,知道了徐妙音失忆了,疯疯癫癫了三年,现在虽然正常了,但是却好像记不起来徐家大火之后的事了,而肖麒为了徐妙音也一直守在扬州。

        “秦老大,陛下一直在找你们,希望你们回去!”其中一名暗卫道。

        秦战知道陛下要他回去是为了什么,只是是他先背叛了陛下,也对不起徐妙音,这三年间他有自责却不后悔,陛下不愿意失去徐妙音,他也同样不愿意失去徐皎月,就让他自私一回吧。

        秦战将这次来的暗卫都引出了九黎山的范围,清除了所有他们在蜀地的痕迹,便回了九黎山。

        看见妻子正焦急地跟他说想回扬州,秦战并没说什么,而是将阿绾从徐皎月的手里接过,然后牵着她的手坐了下来,才开口道:“你还是那么着急,你想想,你回去能帮着你姐姐吗,还是说你可以把她从扬州带出来,之前我们不就已经试过了吗?”

        见徐皎月神色不再激动,秦战接着道:“你别忘了,他现在可是帝王,拥有四方,若我们真能将你姐姐救出,我们又能躲多久了?”

        徐皎月冷静了下来,说道:“可是,家姐她现在应该很痛苦,若我不帮她,谁还能帮她。”

        秦战摸了摸阿绾的头,说道:“以你姐姐的性子,她不会让自己沉溺太久,这样吧,给你家姐写封信,我有办法让这封信传到你姐姐手里,可好?”

        徐皎月接受了秦战的建议,转身写信去了,秦战瞥了一眼肖铎,冷声道:“出去扎马步,把这段时日落下的都补上。”

        肖铎吐吐舌,乖乖地出去扎马步了。

        秋闱将至,许多扬州的学子都陆陆续续赶去了玉京,陈凤翎也到了不得不启程回玉京的时候,但是他与徐皎月合作的事情还没有完成,所以走之前还是要来跟她交代一番。

        徐皎月一听陈凤翎明天一早就要回玉京,便赶紧问道:“你知不知道当年是谁给徐家放的火,还有,徐任年是不是在徐家大火前没有死?”

        陈凤翎一惊,警惕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照理说,你们这些影子是不知道三年前的事啊?”

        徐皎月瞧他在防备自己,没好气地道:“你要是不信任我,那你就找别人合作去吧。”

        陈凤翎心想就算告诉她,她也只会告诉徐妙音,便说道:“确实,在徐家大火时,徐任年确实没死,但是徐任年的死跟陛下有关,也算是陛下无意间促成了徐任年的死亡,徐家的大火是陛下的舅舅方致远放的,但是陛下是知情的。”

        徐皎月感觉她离真相不远了,但是却不明白为什么肖麒明明知道徐妙音最在乎什么,却还是要一再地去触碰她的底线?

        说肖麒自私吧,但是她却能感觉到肖麒对徐妙音是真的爱到了骨子里,说他爱徐妙音吧,他却又做下这些会让徐妙音恨他的事,真是孽缘。

        徐皎月感叹道:“他们还真是一把糊涂账,那你刚刚说的是陛下促成了徐任年的死,是怎么回事?”

        陈凤翎看着徐皎月说道:“我想你们已经知道为什么徐任年会被关在大牢里了吧!”

        徐皎月不置可否地挑挑眉,她也没打算瞒他,将她与徐妙音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陈凤翎一听便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却一时察觉不出来,而徐皎月又打断了他的思绪说道:“你别磨叽,时间可不多了。”

        陈凤翎无奈,说道:“将徐任年关进大牢一是为了逼他说出制盐的秘诀,二是为了胁迫玉京的太子太傅王宴清,谁知道徐任年无论如何都不肯透露,方致远便授意属下用徐家全部人的命来威胁徐任年,就放了那场大火,并且让徐任年眼睁睁地看着大火燃起,秦战救出了徐妙音两姊妹,他才妥协交出了秘诀。”

        得知了真相,徐皎月却觉得有些沉痛,他们为了权利和自己的欲望,便可以置别人的命于不顾,这样的人,居然是掌握着整个国家的最终决策人,最是无情帝王家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那徐任年了,他是不是还活着?”

        陈凤翎摇摇头,“他死了,在交出秘诀那一刻,死在了大牢里,方致远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徐家人活下来,包括当时徐妙音肚子里的孩子。”

        居然连未出生的孩子也不放过,肖麒那个舅舅也够丧心病狂的,徐皎月讽刺一笑,“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甥舅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陈凤翎一噎,却没法反驳,事实摆在这里,他也没办法反驳。

        徐皎月看他吃瘪,心里也好受了些,说起了之后计划,“既然知道真相了,那现在来商量下,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让她慢慢发现我们都是假扮的?”

        陈凤翎一顿,他现在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他抬眼看向徐皎月,神色复杂地道:“我想,她已经确定你不是徐皎月了。”

        徐皎月一怔,不会吧,她什么时候发现的?

        陈凤翎起身说道“既然她已经知道你是假的了,那你就和她开诚布公吧,只是你要注意,千万别太刺激她,若是她出了事,我也保不住你!”

        说完,陈凤翎便离开了泠月轩,留下徐皎月独自在风中凌乱。

        徐皎月现在感觉自己真的要疯了,这要是徐妙音已经知道自己是假的了,那她还怎么相信自己说的话啊?

        一个两个都威胁她去说出真相,她的诚信也是诚信啊!

        徐皎月在着急地捉头发的时候,徐妙音正在看玉春试嫁衣,后天玉春就要出嫁了。

        虽然仓促了些,但是徐妙音已经为玉春准备好了所有东西。

        看着一身嫁衣的玉春,从未有过的娇艳,徐妙音心里便欣慰了不少,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玉秋,我好久没见吴妈妈了,她的手也恢复了吧!你帮我跟吴妈妈说,我想她了,也想她的藕粉桂花糕了。”

        玉秋愣了愣,心里正在盘算着怎么回答徐妙音才好,就见徐妙音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道:“算了,我还是亲自过去看看吧,你陪着玉春继续试,看哪套首饰合适,等我回来告诉我。”

        玉秋还没有反应过来,徐妙音便转身出了内室,玉秋给玉春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急急地跟上去。

        玉春说道:“姑娘不在,我也不知道哪套合适,姑娘还是等我选好了再去看吴妈妈吧!”

        玉秋也附和道:“是啊姑娘,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吴妈妈估计还没好了,您先和玉春选着,我先过去看看吴妈妈的情况吧。”

        徐妙音蓦地停在了院门口,一言不发。

        两个婢子跟在身后也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都不清楚姑娘一言不发就停下了是怎么了?

        正当两人有些惶惶的时候,徐妙音笑着转身往屋内走,说道:“也好,玉秋那你去帮我看看吧!”

        徐妙音进了屋,还跟之前一样帮着玉春挑选着后日婚仪用到的首饰,玉秋也不疑有它,以为徐妙音将他们的话都听了进去,便转身出了澜音院。

        徐妙音也同平时一样,用完了晚膳,会到园子里走一走,消消食。

        徐妙音一路走到了花墙旁,墙上的蔷薇花早已凋谢,只剩下枯枝缠绕,她微微看的出神。

        肖麒站在徐妙音几步远的位置,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并没有上前的打算,直到徐妙音慢悠悠地往水榭去了,才移步跟上。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在园子里待了许久,直到月华中天徐妙音才慢慢往回走。

        徐妙音停在了澜音院的门口,头也没回地道:“你还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肖麒闻言,便走向前,停在了她身后轻声说道:“我以为你再也不愿意理我了,妙妙那天是我错了。”

        徐妙音回身看着月光下的肖麒,那双略有些圆的眼微微上挑,睁地圆圆的向你示弱时候,乌瞳清澈似有清泉,沉下来的时候却是无情又冷漠,似一把利剑可以穿刺一个人的心。

        肖麒见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拿不准她现在还有没有生气,便试探般地牵起她的手,见她没有抗拒,便又上前一步将她的手包裹在手心里。

        徐妙音微微笑了笑,说道:“走吧,天黑了,该回去歇息了!”

        肖麒有些受宠若惊,一时愣神便被徐妙音牵着走进澜音院,待回过神时,便见徐妙音将他牵到了床前,按着他坐下然后依偎着他,就像他们刚刚新婚那会儿一样。

        肖麒慢慢软了心,环着徐妙音往他怀里拢了拢,说道:“你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

        徐妙音抬首,亲了亲他的嘴角,笑颜如花地道:“你喜欢吗?”

        肖麒似是被她的笑容所惑,慢慢靠近了她的唇,言语间他的唇点点触着她的唇,带出了些旖旎意味,“喜欢,一直都喜……”

        徐妙音第一次主动吻住了肖麒,若有似无地勾引,恰到好处地让肖麒慢慢沦陷,似乎一时两人都忘记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所有情仇。

        牡丹泣露,一夜贪欢之后,肖麒精神抖擞地去了书房。

        一改前几日的低沉,嘴角都是含笑的,这让府内的暗卫们都纷纷松了口气,还是夫人有办法啊!

        徐妙音也与往日一样,吃完了早膳,便去看徐任年,见徐任年刚吃完早膳,便笑着说道:“爹爹,我陪你去园子里走走吧,多走动走动对您的身体也有好处。”

        徐任年笑着答应,徐妙音便扶着徐任年走到了园子里,两人慢慢来到了花墙之前,徐妙音扶着徐任年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之后,走到了花墙前,慢慢蹲下身,说道:“爹爹,您还记得您为女儿亲自酿的青梅酒吗?就是埋在这里的,您说等我出嫁那天就挖出来喝掉的。”

        徐任年一僵,这情报里有这一条吗?陛下与夫人成婚那天应该是有喝酒吧?

        虽然不敢肯定,徐任年还是顺着徐妙音的话说道:“是啊,你成婚那天喝的就是这个酒,转眼竟然已经过去了一年了呀!”

        徐妙音脊背微僵,她缓缓站起身,掩在袖中的右手紧紧地攥着左手,起身时还踉跄了一下,徐任年想起身去扶,徐妙音却已站好。

        她紧紧攥着发抖的左手,不让任何人察觉她现在的异样,轻声说道:“是呀,爹爹,那酒的味道,我到现在都不会忘记。”

        徐任年也并没发现她的异样,笑着道:“你要是喜欢,爹爹便再为你们酿一坛,好不好啊?”

        徐妙音轻声道:“好,爹爹,您也累了,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徐任年起身,徐妙音扶着他仍是一路说说笑笑地回了明辉堂。

        第二日,徐妙音醒的早,便打算起身,却被肖麒缠着又耽误了会儿才起身,今天是玉春出嫁的日子,徐妙音并不想错过。

        为了玉春能体面的出嫁,徐妙音便在院子里摆上了几桌席面,让府里的人都来吃玉春的喜酒,宋叔见这两日主子与夫人又蜜里调油般,也不想扫兴,就让全府的人都去吃席,澜音院里一时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肖麒看她高兴,便也随了她,自己去了书房处理事务。

        徐妙音今天开心,就多喝了几杯,一时不胜酒力便回房休息,玉秋想留下来陪她,徐妙音却说道:“大喜的日子,你又和玉春要好,还是多陪陪她,我只是有些头晕,睡一会儿就好,你去吧!”

        玉秋见徐妙音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便伺候着她睡下,就出了内室。

        眼看吉时就要到了,虽说这场婚礼是假的,但所有人还是起哄着,一起去送新娘子出门,一时谁也没留意到,一身婢子打扮的徐妙音悄悄混入送亲的队伍里,往大门而去。

        而此时,徐府的大门外却缓缓行来了一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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