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说好的平安喜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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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城大厦楼顶
太古长袍迎风轻舞、修长的身形傲娇地立于大厦楼顶,左手负于身后,右手食指抵住洛可可的头,尽力避挡他向身前靠近。
洛可可双手抱着太古大腿,眨巴着泪眼朦胧的双眼,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哭累了还时不时把脸往太古身上蹭……
“小屁孩,脸上那堆东西清理下行不行呀,头,头,不要在住前了,碰到了,天哪!衣服上粘的那些,比敌人的鲜血还恶心……”太古心在呐喊,刚刚还好好的小孩,说哭就哭。
恨不得甩他一个灵力暴击。
淡定与世无争的外表下,内心早已手足无措,碎了一地。
僵持近半个小时,洛可可小腿向前一弯,屁股一撅,顺势坐到地上,双手环着太古的小腿不放,一会儿抽咽,一会儿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太古第一次与小屁孩近距离“独处”,谁知小孩不可爱,还难缠,他想召唤个人偶或仙婢,但是转念一想,青羽的转世,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想想还是放弃了。
半小时,对神仙弹指一瞬都算不上,可是糟糕、无可奈何的心情,能用常规的时间计算吗?
太古垂目,无奈地看了眼坐在地上的洛可可,哭得是神清气爽,一阵接一阵没有停下的迹象,内心直呼:冤孽呀……。
哭声绕耳,他掐了个静声诀:静声!静声!在内心已呐喊了无数次。
“呵!对凡人使用法术?三界的正道楷模,不怕天雷扰民了吗?”凉飕飕的声音隔空传来。
三十万年前,人界,鬼界,仙界三界经历了惨烈的千年大战,最终太古率领的仙界取得胜利。但经此一战三界元气大伤,人丁凋零。为了三界能和平共处,太古制定了三界法则,又为了体现友爱、保护弱小,法则特别规定仙界、鬼界不可对普通凡人使用法术。
为了保证所有的法则能被彻底执行,设置了最严厉的惩罚措施——天雷。普通的小仙,精灵,鬼怪半道天雷就能让他们神魂俱灭,最强的远古上神也少有挨过九道天雷。
每条法则都设了禁制,并对应法则的破坏程度绑定了一至九种不同强度的天雷,一旦有人触碰,滚滚天雷如约而至,几十万年来从未出现错漏,太古也不例外。
“你的速度慢了!”太古挥手间屏障散开,只见青玄双臂交错,悬空立于楼顶上空。
“是吗?”青玄一个闪身,出现在太古面前,与之直尺相隔。
可可见来者不善,随即止了哭声,手掌撑地一个翻身站起,迅速找了个远离硝烟的角落站着,眼睛直溜溜地盯着两人。
太古抬眼望了望天,又看了看人精似的洛可可,转头对青玄道:“我们这些年也较量过数次,仙宇楼阁破坏了不少,仍是伯仲难分。你看,这里高楼林立,不适合比试,不如我们签份君子协议,十八岁之前洛可可由我负责抚养,十八岁之后交给你,如何?”
青玄侧目看了眼不远处的洛可可,道:“君子协议”你是君子吗?”
“废话少说,你知道我要什么,若只是为了个凡人,你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随即身形一闪拉开阵式,一道灵力飞箭先发制人,射了过去。
太古眼疾手快,向上腾空飞身避过:“完成这次轮回,封印会自动解除。”
“是吗?完成这世轮回,说话算话?”青玄看向洛可可,嘴角上挑,双手也不闲慢慢聚力,出手迅疾如风,侵袭如火,快如流光。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太古袖袍鼓荡,左顾右盼之间已躲过青玄数次攻击。
“很好!那我们在轮回路上,看谁快。”青玄眼见于太古周旋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一个闪身,来到洛可可面前,一掌劈向他的天灵盖。
洛可可眼睁睁地看着巨掌落下,根本来不及反应,强劲的掌风已经压了下来,他的小身体瞬间崩溃。
化为一团金色沙粒随风飘散。
青玄看着一地金沙,双眉上挑,双手迅速聚力。
“金沙化形”是护国天神祈子尧的看家本领,他手下的天兵天将以沙化形,数量可随意增减变化,这东西打完瞬间复生,实在难缠。如果他也在这里,加上太古,自己没有半分胜算,看来太古早有准备。
“居然动用了护国天神祈子尧。”
“金沙化形,何劳子尧兄出手,我也会。”
睚眦应声现形,精神的短发配休闲牛仔,干净利落。
转身向太古弯腰俯身、拱手道:“主人。”
睚眦与青玄几乎同时到达,他一直守在百米外没有现身,太古感应到睚眦的气息,眼神转向洛可可,睚眦立刻心领神会,在太古引开青玄注意力时,成功偷梁换柱。
“二对一,如若动手,你无胜算。”太古幽幽道。
“何以见得。”青玄右手伸向虚空,收回时,手上已多了一个水晶球状的灵珠,珠内缩小版的洛可可正与一个红精灵追逐玩乐,他们对外界没有感知,好像在另一个空间。
睚眦无辜地看向太古,这是天界法宝“幻空灵珠”,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瞬间隔离空间,世间罕见,天庭总共只有两颗,其中一颗太古送给了青羽,看来青羽转送给了青玄。
“你在他身上下了追魂咒。”太古双眉紧锁,都怪自己,一时疏忽,洛可可一出生,青玄就追踪到他,还在洛可可身边安排了这么多精灵,青玄花了30万年才找到青羽的转世洛可可,没可能洛可可身上一点禁制都不设。
“你觉得这一世,他能按你的意愿完成轮回吗?”
青玄冷冷地看向太古,一副誓死不休的模样。
“天命不可违,面对强者,我怎么可能不备后手。”太古脚尖轻点,飞升至半空,天空瞬间乌云蔽日,洛可可的前世丁青羽坐着轮椅从乌云中走来,他孤独无助,一生都在求死,当他看到丁青羽跪在刑场的那一刻,紧握双拳,脸色苍白,怒吼道:“够了。”
“如果不能完成这世轮回,我想你也不希望青羽一直在这一世循环往复,不得善终。”
太古盯着青玄,他了解青羽在青玄心中的位置,让他看着青羽受苦比自己剜心还难受。
青玄四周空气快速凝气成冰,大厦护栏在高速下降的温度下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卡卡声,几分钟后寒气消散,青玄一挥手,幻空灵珠已到太古手中。
太古收好灵珠,道:“轮回已经开始,请遵守我们之间的君子协议。”
青玄从喉咙里挤出四个字:“卑鄙小人。”话音未了,人已愤然离去。
睚眦看着消失的青玄,松了一口气,丁青羽让他最头疼的一世,经过主人手笔,看得他都快为丁青羽的人生感伤落泪,道:“主人,真是厉害,能化腐朽为神奇。如果他不肯交回洛可可,您真的忍心让依依一直在沉睡中等他吗?”
太古凝视虚空,目光坚定:“我赌他更在意青玄的安危。”
天空乌云消散,时光依旧。
洛可可坐在地上,抱着太古的小腿,哭得是神清气爽,不知何时楼顶多了一个人,他定睛看向来人,又抽泣了两声,来人无动作,双手用力,屁股靠向太古挪了挪,然后继续哇哇地哭着。
太古看着这个没眼力劲儿的下属,无奈向睚眦使了个眼神儿。
睚眦心领神会,立刻换了张温和的笑脸,单膝跪地,拍了拍手,张开双臂,用有生以来最温柔的声音叫道:“可可,到叔叔这边来。”
睚眦汗毛竖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第一次被自己恶心到想吐。
伸了半天手,洛可可没有半点过来的迹象,反而屁颠屁颠挪到了太古身后,流着鼻涕、偏着头抽咽着看向睚眦。
睚眦见凡人逗小孩都是这样,只要伸开双手,小孩就会笑呵呵屁颠屁颠跑过来,心中疑惑,可可为什么没过来呢?
睚眦看了看太古,一脸纠结。
洛可可虽然不喜欢太古,从提来到现在,他除了站着不动,偶尔投来几个无奈的眼神,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在途中还保护过自己,相比一个未知的陌生人,现在这个似乎安全一点。
突来的场景,还是让洛可可好奇地止住了哭声,警惕地看向来人。
睚眦本是远古凶兽,大战时被太古驯服,做了他的坐骑,和平年代成了左右手。
打架、搞情报、杀人放火,他是一等一的战斗力,带娃嘛!嗯!这是新尝试。
睚眦用力拉扯又怕惹来太古不适,屈身哄逗他又不会,生硬地扮了几个鬼脸没逗笑娃娃,小屁孩见鬼似的抱得更紧,哭了起来。强的不行,软的不会,来回周旋了三四次,无辜的眼神投向太古……
“出来!”太古看向洛可可手指上套着的那枚红宝戒子,灵机一动,对着它用最低的力量发了道力诀。
一道红光从戒指内闪出,聚形成一个一米不到的红色精灵。
小精灵低着头,右手不自主地搓着衣角,整个身体都在战栗,额前不停地渗出汗珠,好像使了浑身的力气才能使身体保持平衡。
太古面无表情,淡淡的道:“过来,把他弄走。”
心里却腹诽了千万遍:喂!我可是世界和平的推动者,维护者,爱好者,世界充满了爱。你抖成这样,担心旁人看不出你在害怕吗?
小精灵身体向前倾了下,但是,腿不听使唤,无辜又委屈:“好……好……但……但……我的腿……挪……不动……”
面前这位可是远古战神太古,刚才唤她出来的那力量差点把她直接震碎。
传说这位,在三十万年前那场毁天灭地的三界大战中,一人屠戮了成百的上神,上千的鬼王,差点把神、鬼两界的尊者清了个干净,死尸层层叠叠堆积如山,上万人整整清了一个月,现在三界老人提起那场战事仍心有余悸。
好死不死怎么会遇见他呢?真是生不如死,恨不得有个地缝钻下去。
天呀!她们这种弱的渣渣都不如的精灵,在战神面前无处可躲,无处可逃。
“要死了,要死了,动呀,动呀……”小精灵越发紧张,身体越僵硬不听使唤,一下子尴尬地瘫坐在地上。
洛可可小拳啪啪地落在太古腿上,小嘴叫道:“坏人,坏人。”转身跑到小精灵身旁,用小小身体挡在她的面前。
“坏人,坏人,走、走……”洛可可清澈的眼神中冒着怒火,重复着娃生最严厉,最能表达愤怒的词语。
太古“脱困”,神色不改,深深地吸了口气,内心终于平静下来。
小精灵脸上表情一阵惊喜,一阵惶恐,一阵担忧,几秒时间坐过山车一样轮番变换。她也不知为什么身体突然充满了力量,起身一把把洛可可拉到了身后,视死如归地望着两人……
睚眦望了眼主人,又看了看勇敢的小屁孩,这两个人,他是一个都得罪不起,这烂摊子还得他来收拾,怎么收拾呢?
问题总要解决,睚眦心一横,问道:“主人,这……”。
太古道:“先在人间找个居所,洛可可我……暂养。”
心想:凡人不能入仙界;青玄虽然暂时迫退,以他对青羽的执着,一定会找到解决办法,随时可能反扑,不能放松警惕;洛可可现在封印松动,灵魂异常,这件事未处理好之前,不能假手他人。这个决定他也很为难,走一步看一步吧。
太古望了眼小精灵:“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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